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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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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耿武率領黑衣人,能盡速從大運河上消失,也是靠著有地緣關係的銀銀安排的。 哼,她就算冒著揭穿後,會被千刀萬剮的危險,也得讓大姊嘗嘗報應,知道被騙被拐,有多不好受! 南宮遠笑看懷裡的妻子,然後抬眼,瞧著嚴燿玉。 「只不過是娶妻,有必要勞師動眾,把所有人都拖下水嗎?」 「唉,大姊那脾氣,你又不是不曉得。」旭日搶著插嘴。「在南方時,要不是嚴大哥先來個英雄救美,再使上苦肉計,把生米煮成熟飯,恐怕她到現在都還沒嫁呢!」他猛搖頭。 南宮遠一愣。 「你背上那一刀是假的?」 「真的,耿武砍的。」銀銀瞄了瞄耿武,笑著問道:「你是和他有仇嗎?」 「沒有。」耿武冷冷的回答,嘴裡說沒有,臉上的表情可不是那麼回事。 銀銀往丈夫懷裡縮,卻忍不住開口又問:「姊夫,你到底是做了什麼對不起人家的事?」 「救了他娘親一命算不算?」嚴燿玉苦笑。 原本說好,無須砍得太重,誰知耿武那一刀,雖是精准的避過要害,卻還是砍得結結實實。他要是沒有及時閃避,只怕真會被劈成兩截,到時候別說娶金金,只怕連命都沒了。 南宮遠突然開口。「是四川耿家嗎?」 「你曉得?」銀銀微訝,抬頭看丈夫。 四川的耿家,雖是商家望族,卻一向行事低調,連她都是後來才知曉,這位耿武可是大有來頭。 「聽過。」南宮遠點頭。南宮家是江南首富,他這個獨子,對天下商家的背景,當然也略知一二。 四川的耿家雖行事低調,卻重情重義,有恩必報。大概是因為嚴燿玉曾有恩於主母,才會讓耿武跟著嚴燿玉。 耿武面無表情的杵在原處,對他的視線不閃不避。 旭日耐不住性子,拉了張椅子,坐在嚴燿玉身旁。「唉,話說回來,大姊會是這種性子,你可要負很大的責任。」他要是從小被欺負到大,肯定也會變得跟大姊差不多。 「放心,我會負責。」嚴燿玉露齒一笑。別的男人想負責,他還不肯呢! 他太瞭解金金,要是照正常程序,規矩的登門去提親,她絕對會以為,自個兒又在戲弄她,立刻叫僕人拿著掃把,當眾把他趕出來。 所以,他大費周章,布下計謀把她誘往南方,再冒險使出苦肉計,趁她心軟時,把握機會拐她上床。 誰知道金金還是執意不嫁,跟他鬧了一場拋繡球招親。他憤怒之餘,卻也知道,就算是用計搶了繡球,那小女人也絕對不會服氣。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他們之間的心結,既然是在商場上結下,那也必須在商場上了結。 他再設下一局,賭上嚴家的商譽,非要逼得她正視對他的情意,整個計劃才會又繞了個圈兒,像雪球般愈滾愈大。 為了抱得美人歸,嚴燿玉可以說是不擇手段的。 「你就不怕,這樁為金金設下的騙局,可能影響嚴家?」南宮遠詢問,看出這個男人冒的險有多驚人,只要稽有差池,就可能弄假成真,賠上嚴家的百年基業。 「為了她,值得。」嚴燿玉淡淡一笑。 旭日乾笑兩聲。「呃,姊夫,你的勇氣確實可嘉。不過,我可是怕死了被大姊知道,這事我也有一份。」要是東窗事發,他非被剝掉一層皮下可! 所以啦,大夥兒還是快點把事情搞定,好讓他腳底抹油,跟著銀銀溜到江南避難才是。 南宮遠低頭,見妻子已經陷入半昏睡狀態,只得替她開口問了。 「那麼,最後一步棋,你打算怎麼走?」 嚴燿玉嘴角一勾,沒有回答,只是對他露出神秘的微笑。 南宮遠見狀,心裡有數,暗暗歎了口氣。 看來,他也得被拖下水了。 「大姑娘、大姑娘,不好了——」 卯時剛過,一個小丫鬟神色驚慌,匆匆忙忙的跑進珍珠閣,一路上大嚷大叫,完全忘了平常該有的規炬。 金金頭痛的從床上坐起,掀開床前的紗帳,臉色奇差的看著氣喘吁吁的丫鬟。「大清早的,你瞎嚷嚷什麼?」 「門外、門外——」丫鬟喘了兩口氣,一雙眼兒瞪得圓圓的。「外頭在傳,說是嚴家垮掉了,一早債主就全逼上咱們家來。他們說,大姑娘是嚴燿玉的妻子,應當、應當——替姑爺還債——」她的聲音愈來愈小。 垮了? 金金臉色發白,立刻下了床,匆匆披上外衣,就直奔瑪瑙園。 她心急如焚的沖進去,也不管人家夫妻是不是尚未起床,直接就闖進臥房,一把撩開床帳。 「銀銀,別睡了,快起來!起來!」 南宮遠幾乎是立刻就醒了,銀銀卻咕噥了一聲,雙眼緊閉,仍將小臉埋在丈夫懷裡,對大姊的叫喚置若罔聞。 「大姊,這麼早來找銀銀,是有什麼事嗎?」南宮遠見怪不怪的看著床邊的不速之客,神色自若的開口。 「我有事要問她。」金金的小臉,毫無半點血色,眼裡都是焦急。 見她神色不對,南宮遠挑眉,識相的拍拍妻子的小臉。「銀銀,起來了。」 「不要——再讓我睡一下——一下下就好了——」銀銀不肯醒來,抱著丈夫喃喃耍賴。 「你先起來,等會兒再睡,大姊有急事找你。」南宮遠極有耐心的勸說,已經習慣她每日賴床的把戲。 「大姊?」迷蒙的眼兒,好不容易才睜開一條縫兒。南宮遠幫著她翻身,把那顆小腦袋轉向床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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