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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


  正在腦子裡籌劃逃亡路線的金金,沒想到心裡的主意,竟被他這麼一語道破,粉臉頓時一僵。

  該死,這個男人的狡詐與精明遠勝於她,她心裡在打啥主意,全被他猜得一清二楚,這麼一來,她哪裡還有機會翻出他的手掌心?

  挫敗與憤怒,讓她發出一聲怒喘,忍不住抓起甲兒剛遞上來的絹帕,再度攻擊已經走到門前的嚴燿玉。

  他挑起濃眉,接住剛擰乾的溫熱絹帕,對著她微微一笑。「多謝娘子盛情,為夫的等會兒再梳洗就行了,這條絹帕還是留給你用吧!」

  他低頭再避開飛來的梳子,把絹帕擱在桌上,這才從容離去。

  大夫在半個時辰之內就趕到,捧著藥箱踏進新房,先向在花廳裡的嚴燿玉行禮,兩人談了幾句,才一起走進臥房。

  喜床邊的兩簾紅紗,被解下一簾,透過日光看去,紅紗後頭的人兒更是清麗動人。

  不良于行的金金,正坐在床邊,她全身衣衫整齊,只有受傷的左腳裸著,擱在床邊的一張小織錦凳子上,細嫩的玉足與紅腫的傷處形成強烈對比。

  大夫恭敬的上前,仔細端詳她的腳傷,態度十分謹慎。半晌後,看診完畢,便起身退到花廳裡。

  「嚴公子,錢姑娘她——呃,不——」他匆匆改了口。「尊夫人只是血瘀傷處,一時間紅腫發疼,並未傷及筋骨,沒什麼大礙。我留下一些膏藥,早晚按摩傷處,化去瘀血後再抹上,幾口後就能痊癒了。」他打開藥箱,拿出一個碧綠色的小瓷瓶。

  唉,不過是扭了腳踝,這類小病小痛,哪裡需要他這個名醫出診?只是嚴府畢竟是富貴人家,實在下好得罪,再加上嚴燿玉派人來催得十萬火急,像是捨不得剛娶回來——呃,不,該說是綁回來的新娘多疼上一會兒,看在這份疼惜嬌妻的心意上,他這個名醫,才會勉為其難的過府出診。

  「多謝大夫。」嚴燿玉點頭,轉頭朝角落的甲乙丙丁示意。「備車送大夫回去,記得奉上診金跟謝禮。」

  「是。」四姊妹齊聲道,簇擁著大夫往外走,還順便把門兒也關上。

  屋子裡安安靜靜的,沒什麼聲音,角落裡燃了一盆火,把屋內烘得十分暖和,也把滿屋的紅色喜字照得分外燿眼。

  嚴燿玉拿著小瓷瓶,走進臥房,撩開喜床邊的紅紗。

  她正卷下裙擺,小心翼翼的收回腿兒,一面還側頭看著腳踝。

  「還疼嗎?」他問,自動自發的在床邊坐下。

  「疼死了!」金金沒好氣的答道,瞪了罪魁禍首一眼,正想開口再數落幾句,沒想到他才坐下就不規矩,竟然俯身握住她的腿兒。「喂,你做什麼?」她疼怕了,忍著不敢掙扎。

  「你剛剛不也聽見了?大夫說,傷處的瘀血得揉開才行。」他的大掌握住那只賽霜欺雪、毫無瑕疵的玉足,擱到自己的膝上。

  一聽見他要親自動手,金金的臉色都變了。

  她的腳踝只是輕輕碰一下,就疼得有如刀割,要是讓他那雙大手在上頭又揉又按,她只怕會疼得昏過去!

  「啊,不、不用,你別碰它,就這麼擱著,它自己會好,噢——」腳踝處一陣刺痛,她唉叫一聲,十指在錦褥上揪成十個白玉小結。

  「金兒,只是擱著,傷是不會痊癒的。」他莞爾的看著她,發現她怕疼的模樣,簡直像個孩子。「你忍著些,我會輕點的。」

  「不要,就算要揉開,你讓大夫,還是甲乙丙丁她們來揉,你住手——啊——」金金連聲慘叫,額上疼出一層薄汗。

  輕點?這叫輕點?那要是他使勁的揉,她的腿豈不是要斷了?

  她雙眸含淚,哀怨的瞪著他,卻在下一瞬察覺,腳踝處傳來一陣冰涼,減輕了那蝕骨的疼。

  低頭往那兒瞧去,就見嚴燿玉從小瓷瓶裡,倒出某種有著淡淡藥香的液體,一雙大掌包覆著她的玉足,輕輕替她抹上。

  嬌嫩的腳掌有著淺淺的紅潤,雪白粉嫩的腳趾如蔥白一般,教人看了實在都忍不住想啃上一口。

  「你忍著些,開始會疼一些,等會兒就好了。」他溫聲開口,粗糙的指按在她紅腫的腳踝上,輕柔的按摩著。

  又是一陣劇痛。

  「啊!」她咬著紅唇,眼裡淚花亂轉。「可惡,嚴燿玉,你一定是故意的!」

  「故意?這話怎麼說?」他挑起濃眉,順著她的經脈揉按,把膏藥揉進她的傷處,那慎重的模樣,就像在對待最珍貴的寶物。

  「別不承認,你——噢!」她又縮了一下,小手揪得更緊,等到那陣疼痛過去,才能開口說話。「你肯定是氣我當初不肯嫁你,卻辦了那場拋繡球招親,讓你沒面子,才會趁這機會報仇。」

  嗚嗚,這可惡的男人,不論她當初肯不肯嫁,還不都被他搶回來了?這會兒面子、裡子他全占了!

  嚴燿玉勾唇一笑,黑眸裡有著灼人的熱度。

  「金兒,我的確是氣你。」他大方的承認,雙眼盯著她,眼裡的熱度又升高了幾分。「只是,我若是真要報仇,有其他更好的辦法。」

  那深邃的眸子,勾起了金金的記憶,她原本還想繼續指控他心胸狹隘,但是一碰上他灼熱的視線,她頓時粉臉一紅,到了嘴邊的話語倒說不出口。

  他並沒有點明,準備用什麼方式,懲罰她的拒婚,但是那肆無忌憚的眼神,火熱得像是早已把她剝光,正在恣意的吻她、愛她——

  腦子裡正在胡思亂想,腳踝上的疼也漸漸褪了,她咬著紅唇,察覺到他的雙手繼續揉按,而她敏感的腳掌肌膚,逐漸傳來一陣說不出的酥癢。

  每當他掌心的繭,刷過細嫩的腳心,總會帶來一種奇異的感受。

  她的身子輕顫,在錦褥上的小手愈揪愈緊,只是這回不再是抵禦疼痛,而是抗拒著連波的酥軟——

  柔軟的紅唇,悄悄溜出一聲呻吟。

  「還疼嗎?」嚴燿玉突然開口,露出意會的笑容。

  他多麼想念這嬌柔誘人的輕吟,在船上的那幾日,這個小女人的口中,也會逸出這麼誘人的聲音。

  金金咬著下唇,臉兒燙紅,沒想到自個兒竟會發出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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