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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沒沒沒,怎會?」旭日用盡力氣的搖頭,為了保全小命,只能硬著頭皮瞎掰。「我是說,雖然我不像大姊,會用嘴指使人——呃,啊,不是,我是說,用嘴要人煮好吃的東西,但我希望嚴大哥早日康復的心是一樣的。」他陪著笑臉,一步一步往後退。「呃,我還有事,你們慢聊,小弟我先行告退了。」

  說完,他推開門,跨過門檻,用最快的速度逃走。

  金金收回視線,就見耿武已來到床前,卻一聲不吭,只用那雙嚴酷的眸子盯著她,擺明瞭不歡迎她在場。

  房內氣氛有些尷尬,倒是嚴燿玉先開了口。

  「金兒不是外人。」他簡單的說道,望向屬下。「你說吧,事情查得如何了?」

  耿武面無表情,不再看向金金,轉身陳訴追查的結果。

  「黑船最後出現的地方在徐州北方十裡處,那是在隔天清晨時分,之後就沒人在河上見過那艘船了。」

  沒人見過?

  她的臉色微變,心裡的焦急頓時爆發出來,幾個大步就沖上前,逼近耿武。「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嚴家不是掌控整個大運河的航運嗎?那麼多艘船、那麼多人在河上,怎麼可能會沒人見過——」

  「金兒。」床榻上傳來柔聲叫喚,溫熱的大掌,握住她發涼的小手。

  她深吸一口氣,冷著臉閉嘴。

  「沒在河上見過,岸上呢?」嚴燿玉又問,口氣和緩,比她冷靜許多。

  岸上?

  金金愣了一下。她一直往水路上追查,倒是從未想過那些黑衣人可能棄船上岸。

  「徐州城外,有人目擊北方夜半有火光,我到那處河岸去查看,找到被燒掉的船體。」耿武有意無意的看了她一眼,暗中觀察她的反應。「對方是有備而來的,他們應是在徐州境內化整為零,我已留了人繼續查探,一有消息便會回報。」

  室內靜了一會兒,每個人都若有所思。

  岸上的道路四通八達,可走的路比水上多出不知多少倍,加上往來商旅眾多,要再追下去,只怕是難了。

  眼看找到小紅的機會渺茫,他們繼續逗留,只是增加危險。嚴錢兩家樹大招風,回京裡至少比留在這兒安全。

  一直以來,她為了贏過嚴燿玉,幾乎是無所不用其極,把每樁生意的風險都計算得好好的,未料這回倉促南下,不只輸了生意,還連帶賠上了小紅。

  她說得沒錯,她的確太小看這一路上的盜匪了。

  金金臉色有些蒼白,深吸口氣,忍著心痛作決定。「石岡,去作準備,我們即日開船回京。」她就算是再心疼小紅,也必須以大局為重。

  「是。」石岡領命而去。

  「耿武,你回徐州繼續追查。」嚴燿玉也開口,追加了一句。「別忘了多帶些人手過去。」

  「是。」耿武一頷首,跟著轉身往外走去。

  他走向艙門時,經過金金的身旁,她微微一愣,敏銳的察覺到,這男人似乎在生氣。她能夠感覺到,他雖然壓抑著對她的敵意,但是眼神之中,仍有些許怒意,悄悄滲了出來。

  她回首,看著耿武高大的背影,不覺皺起眉頭,有些發愣,腦海中閃過某些很模糊的意念,她似乎想到了什麼——

  「金兒,你放心吧,小紅不會有事的。」嚴燿玉輕聲說道,大掌牽握住她的小手,微一使力,就將她整個人拉了過來。「我們先回京城去,耿武會找到她,帶她回來的。」

  那些模糊的意念,被這麼一打斷,迅速消失,再也無法掌握。

  「再說,周謙那筆生意,可是我勝了你,我還等著她來記分呢!」嚴燿玉半強迫的環住她,大掌轉而擱在她腦後,將她壓向他的胸膛。

  金金瞪大雙眼,倒抽一口氣,伸出雙手用力推開他。「我以為你還有一點良心,沒想到你費心幫著找小紅,原來是擔心我賴賬?」

  她正準備開罵,卻聽到嚴燿玉痛叫一聲,翻躺在床楊上,一臉疼痛難忍的模樣。

  糟糕,他的傷!

  「嚴燿玉!」她急得忘了生氣,匆匆靠上去,沒想到他陡然抬頭探手,鐵掌扣住她的手腕,把她拉上床,沉重的身軀隨即壓了上來。

  「金兒,原來,你真的會擔心我。」

  可惡,這個男人又耍她!

  「鬼才會擔心你這個惡劣的傢伙。」金金氣惱的抵住他的胸膛,用盡力氣想把他推開。

  「小心些,別忘了,我身上還有著一道刀傷。」嚴燿玉挑眉,笑容可掬的提醒。「可別推得太用力,讓我的傷口又裂了。」

  「你——」她咬著紅唇,氣憤他卑劣的威脅,卻又無計可施,還真的不敢再推他。

  先前那鮮血淋漓的畫面,實在是太可怕了,她絕對不想再經歷一次。

  「好,我不推你,你自己滾開。」她深吸一口氣,杏眼圓睜的瞪著他,倒是暫時把對小紅的擔憂擱到一旁了。

  他健碩的身軀這麼貼著她、壓著她,她的每寸肌膚,都被他熨燙著,雖然還隔著幾層衣衫,卻已經親昵得讓她心兒亂跳。

  嚴燿玉回答得非常乾脆。

  「不要。」他抬起手,輕撫柔嫩的臉兒,手指從粉頰滑到紅唇,深幽的黑瞳中,跳躍著幾簇火焰。

  「嚴燿玉!」她慌忙的撇過臉,避開那磨人的觸摸,用懊惱掩飾心中的羞澀。

  「金兒,你要是再喊得大聲點,就會有人進來看了。」他輕描淡寫的警告,另一隻手摘去她發上的玉簪,用指將黑髮梳散在枕上。

  「你到底想做什麼?」她咬著牙質問,被他壓得好悶奸熱,臉兒更是燙得像要燒起來。

  嚴燿玉湊到她耳畔,溫熱的鼻息拂落在她敏感的頸間。「你還不曉得,我想做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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