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典心 > 金玉滿堂 | 上頁 下頁 |
三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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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流了好多血喔!」 「我們好怕你會死掉喔!」 這些丫頭真是吵。 「把眼淚擦一擦,扶我起來。」嚴燿玉勾唇淺笑,背部卻傳來火辣辣的痛。那張俊臉透著蒼白,尚未恢復血色,看來大病未愈。 包子四姊妹連忙用胖手胡亂的抹抹臉,手忙腳亂的扶起他,還拿來軟軟的織錦靠枕,讓他能夠坐好。 「她為什麼睡在這裡?」他眯起黑眸,望向趴在桌邊的金金。 「大姑娘擔心您啊,打從您倒下那一日起,她就寸步不離,在床邊守著您,威脅大夫要是救不活你,就要把他扔進河裡喂魚。」甲兒倒了杯茶水過來,讓他潤潤喉。 「是嗎?」嚴燿玉挑眉。 「對啊對啊,您昏迷的這幾日,她就在這兒寸步不離。您吞不下的湯藥,全是大姑娘親自喂的喔!」乙兒點頭如搗蒜,忠實報告這幾日來的點滴。 丙兒捧著湯藥,小腦袋點得像啄木鳥般快速,還不忘指著自己的小嘴,做最詳盡的解說。 「是大姑娘喂的,用嘴巴喔!」那畫面,可是讓她們臉紅心跳,卻又覺得好感動呢! 「喔?」黝暗的黑眸望著桌邊沉睡的小女人,蒼白的唇微微揚起。 多麼可惜,他傷重昏迷,對這幾日的一切沒有任何記憶,錯失大好良機,沒能好好享用金金難得的溫柔,體會她誘人的紅唇,主動貼附他的軟嫩銷魂—— 「嗯嗯,真的,您傷得太重,無法咽藥,大夥兒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是大姑娘——」甲兒才說到一半,卻見丁兒在一旁跳來跳去,不斷擠眉弄眼。「你做什麼啊?」她問。 「對啊,你做啥啊?我們又沒說錯。」乙兒插著腰,理直氣壯的說。 「本來就是大姑娘親自喂少主喝藥的嘛!」丙兒轉過頭,嘟著小嘴,對著嚴燿玉再度鄭重的重申。「用嘴巴喔!」 丁兒的臉色愈來愈驚慌,小腦袋亂搖,用手猛指三人背後,胖胖的指兒抖啊抖的。 「怎麼?後面有什麼嗎?」甲兒一回頭,立刻嚇得兩腿發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呃,大——大——大大大——」 嗯? 乙兒和丙兒頸上的寒毛,一根根的豎起來,她們慢吞吞的回頭,這時才發現,金金不知何時已經醒來,纖指撐著下顎,靜靜的看著她們。 完了!剛剛的「報告」,肯定都被聽見了! 胖肉包全體縮成小籠包,心虛得手足無措,全都低著頭,不敢跟那雙清澈的鳳眼對上。甲兒最先反應過來,鼓起勇氣開口。 「呃,那個、那個——大大大姑娘——我我我——我只是來加炭火的——不不夠了——我我我去拿——」她邊說邊往門口移動,腳底抹油,溜了出去。 「嗯,啊,大——大大姑娘,水——水水冷了,我我我——我去幫你換熱的——」乙兒結結巴巴的說完,匆匆端著水盆,三步並作兩步的就逃開。 丁兒也跟進。 「大、大大姑娘,我我——我只是送飯過——過來的,我我我還有事,先先先走了——您您您慢用——」 「大大大姑娘——我我我——」眼見姊妹們不顧手足之情,一一開溜,最膽小的丙兒「我」了半天,還「我」不出個下文,淚珠在眼眶裡打轉。 「送藥來的,是吧?」金金倒是替她開口了。 「對對對!」丙兒如獲大赦,迅速放下手裡的湯藥,也跟著落荒而逃。 嚴燿玉目睹小丫頭們畏罪潛逃,薄唇上綻出淺笑。 「我昏迷多久了?」他問。 「五天。」金金簡單的回答,站起身來,端了那碗熱騰騰的湯藥,蓮步輕栘,款款走到床畔。 「你親自喂了我五天?」小丫頭們的報告,讓他念念不忘。雖然人在昏迷中,但他的唇上,卻隱約記得那柔軟的觸感。 她神色平靜,粉臉卻陡然一紅,洩漏出藏在心中的羞澀。 「你咽不下藥,我只能出此下策。」 嚴燿玉注視著她,毫無預警的伸手,粗糙的掌,輕碰她小巧的下顎,溫柔的將垂落粉頰的發,掠到耳後。 「金兒,多謝你了。」他徐徐說道,笑得十分溫柔。 這一下輕觸,不算輕薄,卻格外親昵。微乎其微的肌膚之親,她感受起來卻震撼無比,被他觸及的那兒,甚至一片火燙。 嚴燿玉那說不出的神情,教她心口莫名一熱。她垂下眼簾,掩飾心裡的波瀾。 「不用跟我客套了,你是為了救我才會受傷的,我照料你只是分內之事。再說,你要是就這麼死了,我以後上哪裡找對手去?」她說出一個又一個理由,將私情隱藏在疏離的話語之後,不願讓他窺見。 事後想想,其實也還有其他的辦法,只是她當時太過焦急,一心只想著要救他,本能的就搶過湯藥,在眾目睽睽下,將苦藥哺人他的口中—— 該死!那一點都不像是她會做的事啊! 他昏迷不醒時,她心急如焚;如今他醒了,她沒能松一口氣,反倒更加心煩意亂。 金金咬著唇,舀了一匙湯藥,遞到他唇邊。「別多話了,快把藥喝了,我外頭還有事要忙,沒時間伺候你。」 「如果我喝不下,你會不會也用嘴喂我?」他好奇的問,一臉期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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