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典心 > 金玉滿堂 | 上頁 下頁 |
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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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到時候京城裡的人們有熱鬧可看,多點茶餘飯後的話題,嚴錢二府能賺取銀兩,商家們也能見識你們的生意手腕,一舉數得。」他舉起酒杯,掩飾嘴角的笑意。 錢大富也喝幹了杯裡的酒,迫不及待的問:「怎麼樣,你們覺得如何?同意嗎?」 「我沒有意見,端看金金姑娘意下如何。」嚴燿玉語氣和緩,極有風度的讓出決定權。 金金則是低著頭,不言不語,垂墜的銀流蘇,遮掩明亮的眸子。 坦白說,這個提議的確讓她躍躍欲試,畢竟她有足夠的自信,能夠贏得漂漂亮亮,在眾人面前大大的露臉。 嚴燿玉或許懂得治水、或許武功高強,但是他未必懂得經商。而她,可是一出生,就被爹爹擱在金算盤上玩;懂事之後,更是被訓練著該要如何賺錢,各種從商之道、牟利之法,她可是如數家珍。 半晌之後,她終於抬頭,銀流蘇後的那雙秋水雙瞳,筆直的望向嚴燿玉。 「嚴公子,請容我提出一個條件。」 他挑眉。 「姑娘但說無妨。」 「這場比試,請嚴公子務必全力以赴,別因為我是個弱質女流,就輕忽應戰。」要是他不盡全力,這樣的競賽,贏起來還有什麼意思? 黑眸略微一眯,閃過某種光芒,轉瞬卻又恢復溫和的淺笑。 「我答應你。」 金金回以一笑,沒有察覺他神色有異。 「那麼,就請嚴伯父與爹爹出題。」 嚴淺波擊掌,大笑數聲,神情格外愉快,仿佛剛剛做成一件不可多得的好生意。 「好膽量!果然是虎父無犬女。」他倒了一杯酒,擱在桌上。「就以酒為題,你們去做酒樓的生意,各自出資十萬兩銀子,期限為三個月,看哪方的賬上利潤高,就是哪方獲勝,同意嗎?」 她慎重的點頭,輕咬著軟嫩的紅唇,腦中已經閃過無數個主意,對這場競賽興致勃勃。 「金金姑娘。」男性的嗓子輕柔的喚道,明明喚的是生疏的稱呼,口吻卻添了幾分親昵。 「嗯?」 嚴燿玉凝目注視,對她露出最溫柔的笑容。 「你可要手下留情啊!」 *** 才一交手,金金就兵敗如山倒。 她仔細勘查,比較釀酒水質,找出各地蒸餾、果酒等品質最佳的上貨,再成批購進。另外,陳酒如花雕、女兒紅,及其他珍酒,她則是親下江南、兩湖、四川及山西各地,拜託釀酒師傅出讓。 這些工作,钜細靡遺,她全沒有疏忽,親自籌劃的天香樓裡,雕樑畫棟、陳設考究,美酒佳餚更是一時之選。 反觀對街上,嚴燿玉開設的月華樓,只擺了一般的木桌凳椅,擺設樸實無華,大碗酒、大塊肉,卻更貼近一般的武夫將領和小老百姓。 打從開張那一日,兩家酒樓前就是車如流水馬如龍,賓客滿門。人們議論紛紛,對這場比試關心極了,兩方擁護者各占一半。 第一次月結那日,金金在書齋中來回踱步,急著想知道結果。 小紅捧著兩府的賬冊回來,小心翼翼的踏入書齋,瞧她那不安的神色,金金心裡就有數了。 「輸了?」她問。 小紅點頭。 金金深吸一口氣,力持鎮定。 「輸了多少?」 清秀的小丫鬟,怯生生的伸出一根手指。「一兩。」 啊? 一兩?只輸了一兩?! 金金有些不甘,隨即振作起來,修正錯誤,傾盡全力開源節流。 第二次月結,賬冊再度送進書齋裡。 「輸了?又輸了?」詫異的尖叫傳遍錢府,這回她的臉都綠了。 這怎麼可能?! 她窮盡所學,創造優渥的營收,不但爹爹讚不絕口,就連教導她的陶師傅,都說她天資聰穎,各環節都考慮得極為周到。天香樓本月的結餘,更是比上月多出整整三倍,月華樓怎麼可能還多贏她五百兩? 莫非,她低估了嚴燿玉?他不但善於治水,甚至也善於經商?世上真有這麼優秀的男人? 金金在書齋中,把兩間酒樓的賬冊仔細確認數次,月華樓的賬冊十分完善,找不出任何差錯。事實擺在眼前,兩個月下來,嚴燿玉總共贏了她五百零一兩。 只是,這還無妨,不到最後一刻,就不能保證誰是贏家。只要她能夠在第三個月扳回一城,弭平差距,還是有機會贏得這場比試。 下次! 她在心裡暗暗發誓。下次,她絕對要贏回來! 第三次月結,比試結束,金金總共輸了一萬零九百一十五兩。 當日她就親自登門,到嚴府拜訪。 穿過碑林,上了石階,嚴燿玉居所的廳室映入眼簾。偌大的廳室內窗明几淨,沒有多餘的擺設,除了嚴燿玉外,還有兩個男人,一文一武,都是他從南方帶回京城的舊屬。 沒人知道這兩個男人的來歷,只曉得他們同樣為嚴燿玉賣命。 管賬的劉廣老謀深算,腦袋靈光得很;而另一個耿武,則是有著一身高強武藝,初來乍到,卻已是嚴府的首席武師。 「少主,這筆酒樓的收入,您是打算如何處理?」圓胖胖的劉廣捧著賬冊,握著毛筆,邊記賬邊開口詢問。 嚴燿玉一身白衣,在日光下看來格外出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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