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典心 > 金玉滿堂 | 上頁 下頁 |
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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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府家人業大,賠上半年田租,那也只是九牛一毛,不足為道。」她姿態慵懶,偏著小腦袋,用細嫩的指慢慢梳理著黑髮。 那長髮披散的模樣,讓她少了幾分盛氣淩人,倒是多了幾分柔弱,令任何人看了都要心生愛憐—— 「看來,我的確是把你教得很好。」嚴燿玉輕聲說道,從桌上拾起一綹垂散的柔滑髮絲。 金金啐了一口,扯回頭發。 「胡說,誰讓你教過來著?」 「喔,難道不是我教得好嗎?我還記得,十年前你初入商場時,還是規規矩矩的生手,連兵不厭詐、商不厭奸的道理都不懂,還是讓我好好提點之後,你才——」 轟! 她眼前一黑,氣得頭頂冒煙,晶亮的眸子幾乎要噴出火來。 噢,這個男人居然還敢提那些事!想當初他對她、對她—— 「你這個傢伙,輸了就是輸了,哪來這麼多廢話!」她好想伸出修長的腿兒,重重的踹他幾腳,踹掉他臉上那可惡的笑容。 「嘖,你何時變得如此健忘,居然忘了——」嚴燿玉好整以暇,一副準備話說從頭、娓娓道來的模樣。 哼,她可沒有心情跟他「敘舊」。一想起那些前塵往事,她就怒火中燒,恨不得親手把他扼死! 繃著一張臉,金金逕自跳下桌子,提著裙子往外走。 只是,還走不了幾步,纖腰上就陡然一緊,強大的力量拖住她,將她往後一扯。 「啊——」她驚慌的低叫一聲,還來下及反應,腿兒一軟,就跌進一個寬闊的胸膛。 嚴燿玉的雙臂圈住她的纖腰,困住她的身子,兩人肌膚相貼,容不下一絲空隙。屬於成年男子的氣息、體溫,包圍了她的所有感官—— 這次,她甚至沒能看清楚,嚴燿玉是如何出手的。 「金兒,話還沒說完,你要去哪兒?」薄唇靠在她耳邊,用最輕的聲音喚道,語音溫柔,如能醉人。 「誰准你這麼叫我的?」臉兒一紅,倔強的撇開頭,執意不理會他。 「所有敵手裡,我最喜歡你。」嚴燿玉伸手,撫摸她嬌嫩的臉兒,從他口中吹拂出的呼吸,溫熱而暖燙。 「放開我!」她不斷掙扎,卻徒勞無功,累得氣喘吁吁。 「不。」 情勢逆轉,她完全居於劣勢。 「君子動口不動手!」金金喊道。 「金兒,我不是什麼君子。」他體貼的糾正,為了不讓她失望,倒是又自動說出彌補的方法。「不過,話說回來,如果你堅持該要『動口』,我也不願讓你失望。」 她瞪大眼睛,來下及發出惱怒的尖叫,紅唇已被他牢牢封緘。 薄唇霸道的覆蓋她的柔嫩,吞咽她的抗議,沒有半分試探,逕自長驅而入。她先是全身僵硬,粉圈兒不斷槌打他的寬肩,但隨著他極有耐心的啃吻,緊繃的身子,逐漸一點一滴的軟化。 纖腰一緊,寬闊的胸膛擠壓著她柔嫩的酥胸,高大的身軀擠入她的雙腿之間,隔著衣裳反覆摩擦,帶來火焰般的灼熱。 她暈眩著,神智慢慢的變得迷離,槌打的雙拳也軟了,逃不過他熟練的挑逗,也逃不過自個兒意亂情迷的反應。 嚴燿玉對她的身子太過熟悉,知道如何吻她,能讓她酥軟顫抖;知道如何愛撫她,能讓她呻吟求饒—— 縱然是在商場上得勝,賺得大量銀兩,但是到頭來,她卻又賠上一吻,被他抱在懷中,吻得無力反抗。 這場勝負,該算是誰贏誰輸? 他們之間的恩怨,該從十年前說起。 十年前的那日,春意暖暖,花滿京城。金金搭乘一頂暖轎,來到嚴府。 她原本在錢家的書齋中,研讀陶師傅給的幾個商例,錢大富卻從外頭派了僕人回來,捎回口信,要她立刻到嚴府走一趟。 錢大富還說,要讓她見一個人。 京城嚴府,是河運富商。如今的當家嚴淺波,與錢大富在數年前相識,兩人還成了莫逆之交,從此後兩家往來不斷,十分親近。 到了嚴府,門口已經有人翹首以盼,恭候她的到來。她從容走入嚴府,穿著一襲黑絨披肩,額上箍著精緻的繡花圈兒,一簾垂墜的銀流蘇,略略遮掩精緻的眉目。 「嚴伯父與我爹爹不在大廳裡嗎?」清澈的眸子望向大廳,察覺廳內寂靜無聲。 「今兒個春暖,兩位爺興致好,說是賞花品酒,別有一番情趣,所以吩咐在飛花亭裡設宴。」總管恭敬的回答。 金金輕輕點頭,謝過總管,就提著絲裙,在奴僕的帶領下,穿過臨水長廊,往花園走去。 嚴府占地遼闊,佈局極雅,別具匠心。 飛簷高牆的廳堂前奇峰屹立,花木林立,後院裡更有回廊花徑,迤邐多姿。只是亭臺樓閣眾多,路徑繁複,外人擅自進入府內,肯定就要繞得昏頭轉向。 走過幾層的屋宇重樓,僕人在月洞門前停下腳步。 「穿過月洞門,再沿著錦池往前走一會兒,就可以瞧見飛花亭。請錢姑娘慢走,小的就在此留步了。」他輕聲說道,不敢再上前。 兩位爺飲酒時,總是摒退奴僕,除了有令,閒雜人等一律不得接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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