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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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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看在這傢伙是自己懷胎十月生的,又是唯一的兒子,缺了他的「相助」,就生不出寶貝孫子,尹燕手上這把斷刀,肯定就要劈過去了。 不!她不放棄,事到如今,就算錯娶入府的是天皇老子的女兒也罷,她說什麼都要留下這個媳婦兒。 她轉過頭,看向丈夫,腦中已經迅速有了決定。 始終坐在紅檜寬椅上、沒什麼存在感的南宮翼,平靜的態度可以跟低頭吃菜的銀銀媲美。他兩鬢略白,俊雅的容貌跟兒子有七分相似。 當妻子太過閃亮的眼神,利箭似的射過來,他手中的茶杯一松,歎了一口氣。 南宮翼語氣平淡的說道。基於對妻子的瞭解,與長年以來豐富的經驗,他即刻拔腿逃走,往門外沖去。 尹燕的動作更快,閃身到了丈夫的身後,手腕一拋,將斷刀在空中轉了個圈;順手接住刀刃。 接著,她握著刀柄,重重的、毫不留情的朝丈夫的後腦勺敲下去。 咚的一聲,南宮翼應聲倒地,連呼痛的機會都沒有。 「啊,孩子的爹,您是怎麼了?!」尹燕丟開兇器,雙手抱住丈夫,誇張的喊道,還努力的想擠出驚慌的表情。 銀銀瞪大了瑩亮雙眼,無法動彈。腦海裡不斷回蕩著那一重重的「咚」。噢,她猜,那肯定很痛很痛! 「他身子不好,娶錯媳婦這件事,對他的打擊實在太重了。」尹燕抬起頭,緊盯著銀銀說道,還伸手按壓眼角,抹去根本不存在的淚水。 這間大廳裡,雙眼視力正常的人,全都瞧見是她親手把丈夫敲昏的,她卻睜眼說瞎話,還能裝出一副憂傷的表情。 銀銀猛烈的點頭,毫無異議的贊同。 是啊、是啊,所有人都親眼看見,那個「打擊」有多重! 「那麼,請你先留下來,等他病情穩定了再走。」尹燕提出要求。 「呃,但是——」 「你不願意嗎?」 「呃,我——」 「就請看在我丈夫的份上,暫時留下來吧!」她不肯放棄。 銀銀先低頭,看看被扔在地上的斷刃,再抬起頭,看看一臉堅決的尹燕。她懷疑,要是現在搖頭拒絕,眼前的婦人會不會當場謀害親夫,再強留她參加喪禮。 呃,上天有好生之德,為免鬧出人命,她只能冒著扭傷頸子的危險,用盡全力的點頭。 尹燕露出滿意的微笑,偏頭睨了南宮遠一眼。 「喂,兒子!」 他保持淺淺的微笑,不顯露半分訝異,對父母互毆似乎已經習以為常。 「娘,有什麼吩咐?」 他懶洋洋的問。 「交給你了,記得處理得讓我滿意。」她半警告半吩咐,使了一個明顯得難忽視的眼神,接著就拖著昏迷不醒的丈夫,逕自往外走去。 「南宮大嫂,呃,我、我們——」 杜家夫婦鼓足勇氣開口。 「還杵在這裡做什麼?」 聽見這麼明白的逐客令,死裡逃生的夫妻哪敢久留,含糊的說了幾句道歉的話,就腳底抹油,匆忙溜出大門,逃竄得不見人影。 大廳內瞬間清場,只剩下銀銀與南宮遠。 她等了一會兒,慢慢踱步到門邊,探出小腦袋左看看、右看看,確定尹燕已經走遠了,這才走回來,抬頭看向他。 比起火爆衝動的尹燕,眼前看來溫文儒雅的男人,應該是比較能講道理的吧? 早在尹燕提起「夫妻」二字的時候,她就知道事情出了錯。只是,那個時候,她還有七、八道菜沒嘗到,再說他們談得那麼熱絡,她也不好意思打擾。 一直到現在,閒雜人等全離開,她才有機會開口。 「南宮遠公子,我想請你——」 「你知道我是誰?」黑眸裡難得的流露出詫異。 小腦袋點了點。 「我記得南方所有商賈富豪的資料,在定遙城裡,有十來戶姓南宮的人家,而有這等規模家業的僅有一戶,要推想出你是誰,其實並不困難。」她漫不經心的回答,小繡鞋轉向角落,挑了張看來很舒服的凳子走過去,再優雅的坐下。 「南方商賈的資料,你都記得?」他萬萬想不到,貪睡的她竟有過目不忘的本事。 錢家的千金聲名遠播,除了令人津津樂道的美貌外,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她們賺錢的高超手腕,只要是能夠賺錢的生意,她們就絕不放過。 表面上,長女錢金金是執掌兵符,指揮一切,但是早有人傳言,從不管事的錢銀銀,其實是大姐的左右手,專司輔佐之職。從她隻身來到南方,小腦袋裡又塞滿商賈資料看來,這些傳言跟事實應該相去不遠。 看來,他是撿到寶貝了。 「沒有全部記得。」 她偏頭想了一下,回憶看過的資料。「大概只記得九成。」剩下一成她沒記進腦子的商賈,是毫無商業道德的奸商與惡商,全是錢家絕不會合作的對象。 南宮遠若有所思,眼中閃爍著笑意,高大的身軀靠在桌旁,長腿在腳踝處交疊,模樣輕鬆愜意。 他做了個手勢,示意她繼續先前被打斷的話。 「我請你派人到京城去說一聲,通知錢家,就說我安然無恙,讓他們派人來接我回去。」銀銀說道,猜想自己失蹤數日,家人肯定急壞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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