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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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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狂發誓,只要雙手停止顫抖,他就要掐死她! 難怪,他總是覺得,這個美麗的小妻子似乎藏著某些秘密,她優雅清麗,卻有著連男人都自歎弗如的勇氣,半點不讓鬚眉。她先前就見過他,所以當他趕來浣紗城時,她能輕易地認出他。 黑眸緊閉了半晌,努力想接受這令人驚愕的事實,一會兒後才又睜開。 「那封信呢?是誰寄出的?」他問道。 「我寫好,請人重謄過的。」舞衣據實以告,不再隱瞞。 楚狂注視著她,黑眸閃耀如星。 「為什麼是我?」她擁有美貌、財富,甚至還有著過度優秀的才能,憑這些條件,她能夠選擇更優秀的男人。 他是個軍人,只懂帶兵打仗,除了戰爭之外,什麼都不懂。兩人的差距猶如一天一地,她為什麼選擇了他? 她粉臉一紅,卻仍注視著他,沒有轉移視線。 「你在戰場上救過我。」舞衣清晰地說道,筆直地看入他的雙眼。 戰爭期間,她假扮方肆入軍營,貢獻出不少計謀,全軍沒多久就對她倚重有加。但樹大招風,每次戰役時,蠻族們揮舞著刀,全爭著要砍她的腦袋。 驚險的戰爭期間,楚狂不止一次救過她,有好幾次甚至還為了她而受傷。 在那時,她的心就已悄悄偏向他,卻還必須苦苦壓抑,怕他誤會,以為「方肆」有斷袖之癖。 「就因為這樣?」楚狂皺起眉頭。那對他來說,可不算個理由。 「這樣就足夠了。你的言行已讓我知道,你是良將,是好人。」那些方肆的言論,其實都是她的真心話。 他看著她,一言不發,濃眉深鎖著。 這場婚姻不是兄長的主意,而是舞衣自己決定的。 姑娘家自個兒擇婿,這傳出去可是禮法不容的醜事,但他卻該死的高興,她選擇了他。 「你就不怕錯看了我?」楚狂問道。 「我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打從出生就被鎖在家中的女人,我有能力分辨,哪個人對我而言是特別的。」她的粉臉嫣紅,縱然膽識過人,但到底臉皮薄了些,對他說出這些話,可費了她不少勇氣。 二十年前,父親去世後,浣紗城就由女人當家。舞衣是在一群女人的教導下長大的,那些女人教導她、呵護她,不讓世俗的偏見蠶食她的自尊。 她跟其它女人都不同,從小所受的教育,讓她勇敢而不怯懦,不以身為女人為恥。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更懂得去全力爭取。 就連丈夫,也是她自個兒挑的。 楚狂緩慢地伸出手,扣住她的下顎,目光在小臉上游走著,銳利的眼神,在看著她時逐漸軟化。 「你生氣了嗎?」她開口問道。 他搖頭。 對於舞衣的欺騙,他只是震驚,並不是憤怒。她的獨特,反倒跟以往一樣,取悅了他。 這就是她需索公平的原因嗎?除了身為女子,她的才智跟能力,全令人刮目相看。甚至就因為她是個女人,他更不得不承認,她比其它男人更值得他敬佩。 他的舞衣、他的妻子,竟是如此的不同! 「過來。」他淡淡地說道。 她睜大清澈的眼兒,毫不懷疑地走過去。離那偉岸的身軀還差幾步路時,腰間一緊,纖足陡然騰空—— 楚狂單手一提,輕易就將她抱進懷裡。 「啊!」她低呼一聲,連忙伸出雙手圈住他的頸子,嬌小的身子安穩地坐在他大腿上,兩人靠得好近。 「我該為了你的欺騙,好好地懲罰你。」他低頭嘶聲說道,熱燙的氣息吹拂過她的發梢。 「你說過不打女人的。」舞衣的雙手玩弄著他的發尾,察覺到他不再生氣,她也鬆懈下來,紅唇上噙著笑。 濃眉一揚,他覷著她,眼中火焰燎原。 「懲罰你,有其它的方法。」他傾下身,黑眸注視著她,張口咬住她的一絡發,輕輕啃著,眸光深幽黝亮。 舞衣心口一熱,連忙轉過頭去,壓根兒不敢問,他打算用什麼方法「懲罰」她。僅是他的目光,就讓她酥軟不已,倘若他真的動手,她—— 「那麼,你願意將山狼的事情交給我處理嗎?」她急著改變話題。 他挑眉。「你還是想插手?」 「你知道我有能力插手。」她打賭,他不會拒絕。 他太過剛正不阿,一旦承認她的能力後,是無法拒絕她插手的。她挑的男人沒有錯,他的確懂得何謂「公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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