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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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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算怎麼做?」楚狂皺起眉頭,嘗試跟她討論,不再立刻否定她。 「先派人明察暗訪,看看在錦繡城裡賣生絲的人,跟搶案有無關連。另外,也派些人去九山十八澗,探探山狼最近的行徑。」她仔細地說道,早將細節全盤計劃妥當。 他眯起眼睛,看著那張發亮的小臉蛋。 她的思慮周詳,就算他想阻止,只怕她也會化明為暗,偷偷進行。 唉,他是娶了個什麼樣的女人? 「如果我答應,你會讓我掌握你的行動?」楚狂問道。與其讓她偷偷摸摸地進行,發生類似今日的驚險狀況,不如點頭答應,也好時時盯著她。 舞衣用力點頭,露出絕美的笑容,看著一臉凝重的丈夫。 「當然。」 「一有危險,記得交由我處理。」他叮囑。 「好。」 「不許私自行動。」他又說。 「好。」她再度爽快地答應,然後看著他,等著他再開出其它條件。 他想不出別的理由了。 舞衣笑得更美,伸手輕撫著他方正的下顎,嬌俏地啄吻著他。「那麼,夫君同意,將所有事情先交給我處理?」她靠在他頸邊,重溫耳鬢廝磨的親昵。 楚狂看著她,一聲不吭,首次有著束手無策的感覺。 他無法拒絕她。 楚狂凝重的表情,一直維持到晚膳時分。 當春步端上一盆淡薄如水的清粥時,他的臉色難看到極點,巨掌掄拳,重重往桌上敲去。砰的一聲巨響,桌上碗筷被震得叮噹作響。 大廳裡除了城主夫婦,還坐著秦不換、夏家兄弟等人,以及十二帳帳主,唯獨少了北海烈的身影。 「這是什麼鬼東西?!」楚狂的吼叫聲傳遍方府,春步習以為常,放下清粥後立刻閃人。 「清粥啊,夫君都喝了個把月了,難道還不知道?」舞衣面帶微笑。 在書房內達成協議後,她答應搬回臥房。楚狂原本想跟著她回房,但秦不換臨時來找人,要商量派人去接他妹妹的事情。他臭著一張臉,不情願地放開她,這才離開。 她回房裡沐浴,綰起青絲,換回女裝。手腕上有著擦傷,她差人去向喜姨討些藥膏,那人在府內繞了一圈,卻回來通報,說是到處都找不著喜姨。 舞衣無暇多想,換好衣裳後就直奔廚房,忙著打點今晚的事。 但,楚狂可不管她下午時忙了啥事情。此刻他坐在那兒,握緊拳頭,正對著那盆清粥橫眉豎眼。 「為什麼今晚吃的還是這些東西?」他慍怒地問,視線掃過花生米跟幾條瘦小的醬菜,火氣更旺。 本以為達成協議後,清粥小菜就此絕跡,哪裡知道今晚在餐桌上又讓他遇上了,一肚子的饞蟲失望得狂叫不已。 舞衣好整以暇,保持微笑。「夫君還沒親口允諾,在我查出實情前,不對九山十八澗出兵。」 他瞪著她,冷冷地開口。 「那件事,我已經說過了。」 「舞衣記得,但茲事體大,不能你我私下討論了事,總要大夥兒聽見了,才能算數。」她一臉無辜,眨動清澈的眼兒。早知道他應允了,但她就是要逼著他,在眾人面前說出承諾。 她必須讓黑衫軍們知道,楚狂是真的決定按兵不動,也讓這些男人們知道,楚狂願意尊重她的意願。 秦不換同情地看著老大,感歎地搖頭。「古人說得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瞧瞧這小女子,狠心讓他們餓肚子呢! 舞衣回過頭來,笑得好甜美。 「沒有女子,哪來你這個小人?石頭裡蹦出來的?還是你爹天賦異稟,自個兒生的?」 啊,孔老夫子說錯了,該是唯女子與小人難惹也。 秦不換不再作聲,大廳內一片死寂,幾十雙眼睛全盯著夫妻二人。他們不敢插嘴,卻在心裡哀嚎著,懇求楚狂快些開口同意。舞衣連日來的小計謀,已經整得他們四肢發軟,哪裡還顧得了是誰在下令。 嗚嗚,老大,您就同意吧,不然大夥兒都要餓暈了啊! 楚狂眯起黑眸,靠在她耳邊,嘶聲低問:「你非要爭出個輸嬴嗎?」 他並不愚昧,早已看出,這個聰明的小女人所做的每件事,都是有目的的。 舞衣微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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