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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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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多一個人服侍你,不是挺好的?」 他伸出手,輕捏著她的小鼻子。 「真收了她,你不氣死才怪。」 「哪會?多一個人分擔,以後就省得我累。」她輕哼一聲,不再理他,掉頭就往梅園裡的院落走去。 還沒走到門前,一隻鐵般的手臂,就陡然圈繞住她的腰。她來不及發出驚呼,他已經用力一圈,將她拉入懷中。 「我讓你累著了嗎?嗯?」灼熱的呼吸,吹拂過她的耳畔。那低沉的嗓音,讓她想起太多太多,他讓她「累著」的畫面,小臉瞬間燙得有如火燒。 夏侯寅抱起妻子,走回院落裡。 「虎爺,您走錯房了。」她故意低嚷著,在他懷裡輕輕掙扎。 他關上門,絲毫不理會她的掙扎,輕而易舉的制住她,將她放在鋪著折枝暗花錦緞的桌上,精壯的身子牢牢壓住她。 「再胡說,今晚就不饒你。」他低聲威脅著,在那小巧的耳朵上,一字一口的輕咬。 她輕笑著閃躲,捂著敏感的耳,避開他的輕咬,他卻沿著繡花領口的邊緣,進攻她軟嫩的頸,每一個熱燙的吻,都讓她情不自禁的輕顫著。 夏侯寅埋首在她的髮鬢中,在暖甜的馨香中,聞見酒的氣味。 「今晚喝多了?」他輕聲問道,語氣裡有著憐惜與不舍。 「不會。」她掩著紅唇輕笑,雙眸晶亮。「我早就料到,所以事先都準備好了。他們喝的是酒,而我第一杯喝的也是酒,之後的就都是水。」這類的情形,她總能應付自如。 夏侯寅的低笑聲,震動了胸膛,直到笑聲止息,他才帶著仍有笑意的唇,低頭尋找她的柔軟甜蜜。 畫眉卻伸出手,掩住他的唇,再攀住他的雙肩,在桌上坐起身來。 「虎哥。」她收起笑容,直視著丈夫的雙眼,認真的問道:「你會不會怪我自作主張?」 她假納妾之名,行救人之實,整件事情都由她一手包辦,不但廣發喜帖,還備妥宴席,在七日之內就迎娶董潔入府。今晚的宴席上,到場的不但有商、有官,就連當日那個仗勢欺人的官吏賈易,都被邀請到場。 他們夫妻聯手,在眾人面前,演了一場極為逼真的戲。 從頭到尾,他完全配合,隨得她去處置,不曾提出半點異議。 她心裡清楚,為了那個小姑娘,她可是做了一件驚世駭俗的事,而且還要求丈夫,陪著她一同參與。換做是別家的妻子,別說是提出這個主意了,只怕壓根兒連這種念頭都不會有。 夏侯寅握住她的小手,在她柔嫩的掌心,印下一吻。 「我不會怪你。」他輕撫著她的臉蛋,神情嚴肅。「只是,這類事情層出不窮,你能救得了幾個?」 「我知道。」她輕咬著唇瓣,明白自己有多魯莽,更明白他有多麼縱容她。「只是,虎哥,這次偏偏就是讓我遇上了,又是個我認識的女孩,我實在無法袖手旁觀。」 他歎了一口氣。 「你的心太軟了,千萬要小心,別惹出禍事來。」 她窩進他的懷裡,依偎在他的胸膛上,聽著那強而有力的心跳,隔著幾層的衣料,在他的心口柔柔的一吻。 「就算惹上禍事,只要有你在,我也不怕。」 她撫著他的心口,抬起頭來,注視著夏侯寅,眼裡滿是柔情與信任。她信任他。 他有力的雙臂,將她圈抱進懷裡,低頭深深的吻住她。 月色深深,他們的影子印在窗櫺上,被淡淡的月光剪成一個影子。 納妾之後,時節已近深秋。 正值秋收時期,南方的五穀米糧,紛紛運送到鳳城。 每年的這個時候,就是夏侯家最繁忙的時候,來往的糧商、船商等等,每日絡繹不絕,一批接著一批,幾乎快要把門檻踩平了。 在這最忙的時候,偏偏又有訪客,不為了生意而來,卻不時登門拜訪。 這些訪客全是為了畫眉而來,更特別的是,這些人全是富商的元配。 夏侯寅納妾之後,這些正房們因為「同病相憐」,把畫眉看做是同一陣線,紛紛對她伸出友誼之手,對她的態度親昵又關切,也不管夏侯家忙不忙,不但三天兩頭就來問候、談天,還會送來補品或珍貴的首飾、衣裳,仿佛怕她沒人疼、沒人寵似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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