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典心 > 黑豹的牡丹 | 上頁 下頁 |
二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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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我的。」一陣冷得刺骨的寒風鵝絨的大雪。無數的雪花,從未關的窗子吹襲入室,也帶入了窗外漫天紛飛、濃若,讓室內變得寒冷,也短暫影響了人們的視力。 語音未落,而朗日卻已發動攻擊。 他俯低身子,像被激怒的猛獸,低咆著沖上前,全身的勁力,強猛得駭人。巨大的鐵拳硬若磐石,狠狠往前重砸。 黑仲明在最後一瞬,才側頭避開。 重拳失了目標,砸落在門上,雕花的厚重門板,轉眼出現一個碎爛的大洞。朗日怒吼抽手,拳頭卻被無數尖銳細小的木刺,穿刺得血跡斑斑。 黑仲明的臉上出現殘酷的笑容。他跨步搶進了朗日的身前,勾起一拳,直接打中朗日的胸口。 朗日悶哼一聲。 站在一旁的牡丹,甚至聽得見肋骨被碎然打斷的聲音。 兩個男人陷入纏鬥,而毫無疑問的,黑仲明占了明顯的上風,朗日的每一次攻擊,都被輕易閃過。黑仲明像是在玩著狼狽的獵物,一而再的予以痛擊,薄唇上始終擒著殘忍的笑意。 每當他打斷朗日身上某一根骨頭時,他嘴角的笑意,就會更深更濃。只是,他的嘴角在笑,黑眸卻閃爍著日月顯的殺意。 在揍爛朗日的俊臉時,他還抬起頭來,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牡丹心頭一凜。 再這麼打鬥下去,朗日絕對會被黑仲明活活的打死。當初他們四人連手,都無法打倒黑仲明,甚至負傷而退,更何況現在,面對黑仲明的,只有朗日單獨一人? 牡丹別無選擇了。 她沖上前去,嬌小的身軀,有著流雲似水般的輕盈,在眨眼之間,就閃身來到朗日身邊,一掌拍向黑仲明的胸口。 強烈的勁道,反震得她手心麻痛,而黑仲明卻是不動如山,只是緩慢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跡,然後凝望著她,緩緩一笑。 那一笑,讓牡丹頭皮發麻,全身顫抖不已。 他知道了! 雖然她猜不出,他是先前就已經知道她的真實身分,還是在剛剛聽見了朗日跟她的對話時,猜出她就是金家四名護衛中,蒙面的清風。但是,見了他那一笑,她才赫然驚覺,就連她的出手,都在他的算計之內。 只要她出手,就等於是承認了自己的身分。 一般的女人,絕對不會有這樣的身手。 夫人交代的任務既然任務失敗,就在她出手想搶救朗日的那瞬間,徹底失敗了。 既然任務失敗,她就更不需要再有所顧忌。 她小手一翻,掌尖凝力,直取他的咽喉。 「住手!」她警告著,阻止他再痛打朗日。 黑仲明揚著嘴角,眼神未變,就連動作也沒停,重拳落在人體上,發出一聲聲沉悶的聲響。 牡丹的掌尖,更往前遞出,已經碰觸到他溫熱的肌膚,陷入他的咽喉之中。咽喉是人的身體中,最脆弱的幾個地方,只要凝力用勁,即使是用空手,也能造成極大的傷害。 「立刻住手!」她急聲又喊。 這次,他總算停手,帶著野蠻的微笑,對她挑起濃眉。 「不。」他拒絕。 「那我現在就殺了你!」她用最堅定的語氣說道,作勢撤手,仿佛預備用更大的勁道,攻擊他的咽喉,實際撒謊功能卻是不敢讓他發現,她的手現在在顫抖著。 野蠻的笑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令人膽寒的銳利眼神。 黑仲明終於停手,不再攻擊朗日,反而一動不動,靜默地看著眼前的小女人。 「他對你來說,是這麼重要嗎?」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某種讓人深深恐懼的寒意。 雖然站在溫暖的房裡,但是他的語氣,卻讓她全身發冷,仿佛赤裸的行走在狂風暴雪的深山。 她抵抗著那陣強烈的不安,低聲叫喚著。 「朗日。」回答她的,是一聲痛切且怒的呻吟。 還好,黑仲明並沒有殺了朗日。 還沒有。 「朗日,快起來,你必須離開這裡。」剛才的騷動,一定引起了宅邸裡其他人的注意,要是拖延得愈久,要成功脫身的機會,就愈來愈渺茫。 朗日搖晃的站起身,抹掉臉上的血,鮮血卻不斷地從他口鼻中湧了出來。「我要殺了他!」他口齒不清地怒吼著。 「不行!」「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要維護他?」「我沒有。」他匆匆解釋著。「憑我們兩個人,沒辦法傷得了他的。」她雖然制住了黑仲明卻也只是一時間的事。 「我不信!」「朗日,別衝動。」她只能努力說服已經失去理智的朗日。「快走,等到有機會時,你再來救我。」他遲疑了一會兒,終於被說服。 「你等我。」她點了點頭,視線不敢從黑仲明身上移開,正好清楚地看見,當她點頭的時候,那雙黑眸裡迸射出的火光。 知道不能再遲疑,朗日拖著傷痕累累的身軀,走到了窗邊,最後又咬著牙,恨恨的瞪著黑仲明半晌,才縱身跳出窗臺,消失在濃濃夜色之中。 主臥室裡,只剩下黑仲明與牡丹。 他注釋著她,黑眸灼亮。 「救你?你要他再來救你?」他愈是低吟著,眸光愈是蛇濃。「他不會再有機會,出現在你面前。」他野蠻的一笑,不顧咽喉上的威脅,傾身說道。 黑仲明那句話,等於是宣判了朗日的死刑。 她深吸一口氣,知道就算今晚,朗日能逃出黑家,但天亮之後,朗日也絕對逃不過鋪天蓋地而來的無數追殺。 「放過他。」她要求著。 他看著她,挑起濃眉。 「你要為他求情?」「對。」他輕笑著。 「你剛剛的回答,只會讓他死得更難看。」她咬著唇。「你不能殺他。」「為什麼?」「他是金家的人。」他冷笑,「你以為,我會在乎?」想起踏入房裡,親眼所見的那一幕,極度的惱怒,以及殘酷的殺意,就像是遇上油的火,瞬間進燃開來。 他半途離開宴會,冒著大雪,趕回家中,所看見的竟是她與別的男人相擁,一副難分難舍的模樣。他憤怒著、惱火著,甚至還有一絲他從未感受過的不安。 「你想走嗎?」他逼問著,忘不了她在朗日懷裡,被緊緊擁抱的畫面。「你想要跟他一起遠走高飛,去過太平日子?」「我沒有——」「你騙不了我的。」他親眼看見她的動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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