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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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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 她收起剪刀,眸光流轉,若有所思。 「是誰取走了?」 無心的一問,卻讓姑娘再展笑靨。 「暫時還不知道。」 她攀著龍角,姿態曼妙的躍上龍背。 「只是暫時的,我很快就會知道了。」 太心急。 太心急。 心急。 對方已經急了。 繼續。 事件會繼續發生。 這件事情,千萬不能讓姑娘知道。 她在黑龍騰飛時,靜靜的微笑,因為防備她的人或非人,代表格外在意她的干預,不論如何,雙方最終會狹路相逢。 如今,她只需等待。 回返木府前,姑娘親手去採集牛肝菌。鮮嫩的牛肝菌,用高山之巔的雪水煮熟,再撒入些許剪碎的灰紙,就由梅纓喂給榮欽吃。 剛喂了一口,榮欽就有了氣息。喂第二口時,就能自動吞咽。喂到第三口就恢復意識。當所有牛肝菌都吃盡時,他已經恢復正常,跟未失蹤前一樣強壯,失去的肝臟由菇菌取代。 他帶著梅纓回家,兩人在父母面前,再度辦了一次婚禮,讓親朋好友們見證,夫妻間很是恩愛,捨不得分開。 幾個月後,嬰兒呱呱落地,母子都平安。 眾人來祝賀時,聊起當初的事情,每人都嘖嘖稱奇。問起榮欽的狀況,他說了除了不再吃菇菌外,都與常人無異了。 柒、信邪 夏日,荷花盛開。 藕花深處,僻靜無人,停泊著一艘小船。 青翠的荷葉,柔軟細膩,碩大如睡覺時用的席子。各色荷花有紅有紫、有白有粉,飄落在小船上,覆蓋情誼綿綿的戀人。 洪郎與錢家獨生女兒嬌兒,從去年秋季蘆葦滿塘的時候,就已經瞞著父母、親友在此幽會。冬季時,河塘僅有綠水一片,兩人相思極苦,到荷葉長出時再度相會,忍不住私定終身,有了夫妻之實。 歡愛過後的慵懶,嬌兒才醒來,睜眼就瞧見洪郎采下蓮蓬,撕開之後挑出蓮子,還用特地帶來的銀針,把苦澀的蓮心,專注神情格外溫柔。 見她醒來,洪郎把蓮子喂給她,還問:「好吃嗎?」 嬌兒點點頭,感動不已。 新鮮的蓮子,加上情人的細心,哪裡可能不好吃? 「洪郎。」 她嬌柔低喚,臥進他懷裡,粉頰摩擦他的胸膛。 「嗯?」 「我們這樣——」 她欲言又止,咬唇想了一會兒,才謹慎斟酌用句,試探的問著。 「下次也還是這樣嗎?」 雖有夫妻之實,卻無夫妻之名,幽會雖然甜蜜,也讓她心驚膽戰。 一顆蓮子又喂進她嘴裡。 「你別擔心。」 洪郎笑得更溫柔,用手撫著她散亂的發,靠在她耳畔說道:「我已經存夠銀兩,在城裡買了店鋪,近日就會到你家求親。」 他的呼吸,教人酥軟。 嬌兒又羞又喜,臉紅的抱緊情人,覺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 「我等你喔。」 她嬌怯的說,小小聲囑咐:「最好,能夠快一些。」 她的嫁衣早就繡好了,偷偷藏著不敢讓家人發現。 「放心,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洪郎疼寵的回應,在她發上印下一吻,慎重承諾。 「從提親到成親,我肯定都會辦得熱熱鬧鬧、風風光光。」 幾日之後,一封信寄到錢家,果真雞飛狗跳,熱鬧不已。 只是,這可絕不風光。 最先讀到信的錢父,氣得全身發抖、眼前發黑。錢母讀後則是臉色發白、啞口無言。至於嬌兒,則是看到信的前幾句,就奔潰的大哭出聲,氣恨的拿出嫁衣,用剪刀亂絞,直到精緻的嫁衣都碎成殘破的布片,長期的心血毀於一旦。 氣憤不已的錢父咽不下這口氣,立刻帶著家人們,把信捏在手心裡,殺氣騰騰的直沖四方街,闖進洪郎新開的店鋪,一腳踹壞大門。 「姓洪的,你給我滾出來!」 錢父吼叫著,被太陽曬得黝黑的臉氣得泛紅,連眼裡也充斥血絲。 正在店鋪後頭向客人展示貨樣的洪郎,聽著店裡有人吵鬧,不悅的走了出來。他的店鋪剛開不久,正是要緊的時候,最容不得鬧事。 原本,他以為是地痞流氓,或是同行派人特意過來大呼小叫,想嚇跑客人。但他掀開簾子,瞧見來者竟是嬌兒一家,怒氣就化為訝異,連忙上前招呼。 「失禮失禮。」 他對著錢父打躬作揖,笑容滿面。 「怎能勞駕你們過來呢?該是我過去拜訪才對,我連聘禮都準備好了。」 此話一出,嬌兒的眼淚又奪眶而出,哭得更傷心。 錢父氣得出氣多、入氣少,搖搖晃晃的揚聲咒駡:「你這不要臉的傢伙,他媽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咬牙沖上去,揪住洪郎的衣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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