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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對於未知的恐懼,戰勝了好奇,她突然大叫一聲,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猛然就把徐厚推開。

  她像只逃避猛獸襲擊的小動物,驚慌的滾了好幾圈,這才氣喘吁吁的停下來,怯怯的盯著他。

  要是在清晨將醒未醒時,她或許在迷蒙之間,就會被他領著,攀上那不可知的高峰,領略到那讓她又怕又好奇的滋味。

  但是此時此刻,她不但是清醒的,而徐厚如清晨相似的動作裡,卻隱約帶著一絲刻意的粗暴,像是存心要恐嚇她,讓她身子難受,心裡更難受,委屈得好想要放聲大哭。

  雖然到嘴邊的「獵物」,從懷裡逃走,卻仍近在眼前,他只要大手一抓,就能再將她拖回懷中,繼續狂暴的肆虐。

  但是,他動也不動,沒有伸手去逮她,只是握緊砂鍋大的拳頭,目光灼亮的瞪著她,在原地大口大口的喘氣。

  「知道怕了吧!」他忿忿的質問,聲音格外粗啞,氣惱的連聲咒駡,對著她大吼大叫。「媽的,你為什麼就偏偏要來惹我,我一直在忍耐啊!」

  秋霜瑟縮著,被吼得耳膜發痛,卻不敢動彈,只能驚懼的看著,眼前這個滿臉惱怒,揚聲大聲喊叫,就像是被踩著痛腳的大熊般,暴跳如雷的大男人。

  她直到現在,才知道自己犯下大錯。

  嗚嗚嗚,她不該招惹他的!

  她嬌縱的捋了虎須,等到老虎一發威,當真準備要「動口」時,她的膽子卻像是被針戳破的皮球,一下子就消了氣,恨不得躲得遠遠的。

  可惜,知錯已晚,徐厚仍兇狠的瞪著她,一副要把她生吞活剝似的憤恨。

  「現在,你可如願了,知道我在忍耐什麼了。」他齜牙咧嘴,巨大的身軀站起,威嚇感更是迫人。

  她只能匍匐後退,嚇得幾乎要落淚。

  聽不見反應,咆哮更大聲了。

  「聽見沒有?」

  她脖子一縮,瑟縮的點頭。

  他還不滿意。「說話啊!」

  「聽、聽到了……」

  「大聲一點。」

  「聽到了……」

  「再大聲一點!」

  她嚇得大叫出聲。「聽到了!」

  嚴苛得像是在訓練新進鏢師的徐厚,逼得她眼中淚花亂轉,才眯起眼睛瞧了半晌,確認嚇得手抖腳抖,連髮絲兒也在抖的她,是真的得了教訓,不敢再來造次。

  「我警告你,不要再來惹我。」他一字一句的說,忍了這小女人一整天,終於能夠一吐為快。「知道嗎?」他逼問。

  「知道。」嗚嗚嗚,她不會再犯了啦!

  「更不要碰我。」

  她拚命點頭。這會兒,她連靠近他都不敢,更別提是去碰他了。

  「連我自己都不曉得,下一次能不能把持得住。」徐厚半眯的眼中,洩漏出懊惱的掙扎。瞧著她怯怯的模樣,他不知怎麼的,再度心頭火起。

  「還是說,你不希望我停下來?」他問道,還威脅的逼近。

  秋霜連忙跳起來,小屁股退退退退退,整個人已經退到草叢裡去了。

  「不要過來!」她抖著聲叫著。

  龐大的身軀聞聲停頓,他還當真沒再前進,只是大臉上的濃眉一挑,嘴角露出惡狠狠的冷笑。

  「早上你不是挺喜歡的嗎?」他惡意的點出。

  她哪裡肯承認。「我才沒有!」

  「要不要再來確定一下?」他又逼近一步。

  「不要!」她真的要哭了,眼圈兒發紅,只差沒淌下淚來,委屈兮兮的低嚷著。「我、我不要跟你那樣……那樣……」這麼粗暴的他,把她嚇壞了。

  驀地,徐厚眼角一抽,就像是無意之中,被人插了一刀般,全身僵硬如石。

  他瞪著淚汪汪的她,表情猙獰,惱怒有增無減,卻沒有再進逼。過了一會兒之後,他咒駡一聲,才轉過身去,重新躺回虎皮毯上。

  「現在,躺回毛毯上去,給我乖乖的睡!」他厲聲下令。

  秋霜瑟瑟發顫,躲在草叢裡,遲疑著不敢動作。

  就聽到旱地驚雷,他又吼了。

  「還不過來!」他怒瞪著她,目光兇狠。「難道要我去抓你嗎?再碰到你,我可不能保證,會做出什麼事來。」

  這句話比任何嚴詞喝令更有效,她急忙沖出草叢,用這輩子最快的速度,匆匆躺回毛毯上頭,還拉蓋好披風,只敢露出一雙驚慌的眼兒,警戒的盯著他。

  「好,睡覺!」他哼了一聲,翻身躺下。

  徐厚背對著,那淚光閃閃的小女人,直到避開她害怕的視線後,才在心中暗暗咒駡著。

  好個屁!

  整件事情全都亂了套。

  他千挑萬選,才決定走那條路子,從黑家寨經過,是因為他心裡有數,雖然黑老七好色成性,但是只要他說出,這標緻小女人是他的老婆,講義氣的黑老七就不會碰她一根寒毛。

  拜堂的鬧劇純屬意外,瞧她那驚慌失措的模樣,他一時興起,故意想鬧她玩兒,才會任由黑家寨的人胡鬧,把他們拱上一張床。

  原本是想,反正他都抱著她,睡了這麼一段日子也沒事,換了個可以遮風避雨的新房,也不就是毯子換床榻,簡單得很。

  更何況,讓黑家寨的人胡鬧,看著她不情不願的脫了衣裳與肚兜,露出那一身細皮嫩肉,讓他能一飽眼福,何樂而不為呢?

  哪裡想得到,人算不如天算,意外之中還有意外。

  那個吻,才是真正的意外。

  半睡半醒之間的吻,以及她嬌柔得,讓他難以舍開,寧可耽溺不醒的身子與輕吟,徹底鬆懈了他的防備,害得他一「吻」不可收拾,險險就要弄假成真,在暖暖的被褥上要了她。

  驚醒之後,他狼狽而逃,甚至整天避著她,她卻不懂得適可而止,小嘴兒東問西問、大嚷小叫,甚至還拿嫩指尖,猛戳他的背部,害他一而再的想起,她的肌膚有多麼滑潤。

  他會發脾氣、會故意欺負她,是因為他實在忍得難受,不給她一點顏色瞧瞧,她肯定不知分寸,會繼續試探他的底線。

  果然,當他「動手」之後,她就乖了。不但瑟縮得像只小兔子,還依照他的吩咐,乖乖躺了回去睡覺,別說是再說一句話了,她甚至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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