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典心 > 沉香 | 上頁 下頁
一二


  「沉香姑娘的另一床軟褥,會備在此處。」婢女說道,不讓其它奴僕動手,而是親自鋪妥床褥。

  「中堂大人會在此留宿?」她問道。

  「是的,大人在書房留宿的次數,比回房來得多。」

  沉香環顧四周。

  原來,關靖就是在這裡,籌謀政事的嗎?

  她看著那些兵書,無法轉移視線。

  連進攻北國的軍策,都是在這裡構成的嗎?是他在燈下執筆,親自寫出進攻的謀略、繪出行軍的陣式的嗎?

  一陣寒風從門外竄入,將批閱未完的兵書,翻動得彷佛展翅欲飛的鳥。那陣寒風也吹拂著她的衣衫,將她發冷的身子,吹得更冰寒。她甚至要懷疑,是不是連血液,都要凝凍成冰。

  鋪好被褥的婢女,正準備去關門,卻望見踏步入樓的高大身影,立刻恭敬的福身,迎接主人歸來。

  「中堂大人,天候寒凍,奴婢已在膳房備有熱湯,請稍待片刻,熱湯馬上就能端來,為您暖身。」婢女的視線,始終低垂著,聰慧的在最合宜的時候退下。

  當木門關起,書房裡只剩下關靖與沉香。

  「過來。」他站在原地,伸出手來,霸道的命令她上前。

  她溫馴的服從,緩步走上前,被他握住冰冷的小手,任由他將她抱入懷中,以炙熱的體溫包裹她的身軀。

  「看來,你比我更需要那碗熱湯。」他將她的雙手,握在手心之中,暖著她冷得發青的指尖。就連她的身體,也是冰冷的。「你得多穿些衣服。」

  「是。」

  暖燙的大手,滑探進重重衣衫裡,恣意扯開她的衣領,輕撫著雪嫩頸項上,已經變得淺淡的掐痕,還有他在逞歡的時候,以唇齒留下的印痕。

  罔顧她突然僵硬的身軀,他俯下頭來,在印痕處輕咬,留下更多印記。

  「告訴我,你藏著什麼秘密?」關靖低聲問著,一字一吮,欲罷不能。「是你的身體,還是你身上的香,教我無時無刻,都忘懷不了你?」

  「天、天候嚴寒……」她竭力集中心神,才能稍稍恢復清醒,急忙把話語說完。「大人剛從外頭回來,或許會、會有些不、不適……」

  「你這麼一提,我倒是覺得,真有些頭痛。」

  「請容我為您止痛。」

  作惡的雙手,總算停住了。他轉而抬起她的下巴,輕笑的問著:「你能做些什麼?」

  明知她是在拖延時間,他更是好整以暇,像是殘忍的獵人般,玩弄著、享受著她的羞怯與不知所措。

  「若能取來香匣,以及熏爐,我就能為大人焚香。」她想要離開,他卻不肯放開箝制。

  「焚香也能止痛?」他挑眉。

  「是的。」她連忙回答,就要朝關起的木門走去,以取香匣的藉口,脫離他的懷抱。

  雖然只經過一次雲雨歡愛,但是她已經本能的知道,關靖此時此刻就想要,再次享用她的身子。

  那般的癲狂,教她畏懼。

  只是,她想要逃,他卻不肯放過,仍圈抱著她纖細的腰。

  ***

  木門外,傳來恭敬的聲音。

  「主公,韓良有事求見。」不必勞煩奴僕,他親自來到書房前求見。

  關靖置若罔聞。

  「主公,韓良有事求見。」

  那聲音裡,透露著不肯放棄的堅決。

  「主公,韓良有事求見。」

  關靖彎起嘴角,緩慢坐到睡榻上頭,還替她理了理衣衫,拉起被扯開的衣領。

  「主公,韓良有事求見。」門外還在揚聲說著。

  「聽見了。」關靖坐在睡榻上,把玩著沉香的長髮,懶洋洋的說道:「不識趣的傢伙,給我爬著進來。」

  木門開啟,玄衣灰發的韓良,緩步走入書房,在睡榻前下跪。

  「主公。」

  「你還真會挑時間。」

  韓良恭敬的回答。「是的,屬下是特意挑過時間的。」

  「我不是要你爬著進來嗎?」

  「屬下不會笑,也不會爬,任憑主公懲處。」他抬起頭來,視線掃過臉色潤紅的沉香,才看向關靖。「但是,請容屬下,先將事情稟告完畢。」

  關靖哼笑一聲。

  「說吧,有什麼事?」

  「賈欣送了禮來。」

  「喔?」這倒是引起關靖的興趣了。「那老頭子比誰都知道,我並不收禮。」

  「顯然他是聽說,主公已經破例。」韓良意有所指。

  關靖撚玩著手中青絲,彎唇淡笑。「他送了什麼東西來?」

  「一塊萬年沉香。」韓良說著,語氣平淡。「即是當年皇上賜給董平,但董平為了買取藥材,救助病民時,抵給藥商的那塊沉香。」

  冷笑的聲音,在書房內響起。

  「這老狐狸,消息還是這麼靈通。」關靖興味盎然的說道。

  南國的朝廷勢力,長年由關家把持,關家父子主持內政,也參與外務。除此之外,年過花甲的賈欣,更是積極培養朝中勢力。

  他耗費多年,在朝廷內培植了一批官員,還將大量的族親,舉薦為各級官員。如此一來,從下到上,賈家可說在朝廷內,打通了一條門路,權勢日漸擴張,幾乎就要取代關家。

  直到十年前,關靖戰勝北國,立下大功,賈家的勢力才不再膨脹,但是賈欣的野心卻依然不減。

  韓良直起身子,朝門外揮手示意。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