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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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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酒會還真是先冷後熱。 前半場,眾人虛偽地笑著祝賀新人,到了後半場,先是闖進了一個不速之客,哭哭啼啼指控新嫁娘行為不端,搞得會場烏煙瘴氣,新嫁娘還被扭打在地,妝花了衣裳也勾破了。 不多久,這對新人笑容可掬地重回會場,教全場賓客頓時紛紛住了嘴,不再拿之前的醜事大作文章。 上流社會的虛偽由此可見一斑。 原以為一場風波就此平息,想不到好戲還在後頭呢! 原來眾多賓客之中,不少人曾經見過何彩芹身旁有過不同的男人。嚴格算起來,她與他們還算是舊識呢! 她甚至見到她的前任金主們,也出席了這場酒會。 臺灣畢竟是個地窄人稠的小地方,走到哪裡都可以遇見舊金主,這一點真是令人討厭。 就像眼前,她和霍靖亞才和幾個賓客寒暄完,一對令人作嗯的夫妻立刻接續出現,男的還一派彬彬有禮地說道: 「霍老弟,想不到你這麼快就找到自己心目中的美嬌娘了,事前一點徵兆都沒有,我和內人接到你的邀請國都嚇了一大跳,還以為有人在開玩笑呢!」 發言的正是何彩芹的前任金主,賀旭集團的少東賀揚宇。別看他一派斯文模樣,他的陰險狡詐卻比豺狼虎豹還要可怕。 被他包養的六個月期間,何彩芹不知道挨了他多少打,這個男人的變態冷酷,讓她如今日想起來都還心有餘悸。 看著他笑容可掬地牽著他的新婚妻子,那嬌小玲瓏笑靨甜美可人的女子,看來是個性情柔順婉約的女子,希望她不至於遭到像她一樣不堪的命運才好。 「彩芹有她獨特的魅力,讓人不禁為她深深著迷。賀兄才新婚不久,應當很能體會像我這樣當局者迷的心情。」霍靖亞說著,順勢將何彩芹摟緊了些。 賀揚宇還想再說些什麼,霍靖亞卻溫和地給了賀揚宇一個軟釘子,他挽起何彩芹的手,旋即轉身離去。 臨走之前,何彩芹始終將目光放在賀揚宇新婚妻子上,因為她臉上那一抹不愉快的神情,讓她十分掛心。那個賀揚宇該不會還沒改掉打女人的惡習,天天找自己的新婚妻子出氣吧? 何彩芹一思及此,覺得自己整個胸膛仿佛都被忿怒給填滿了。她握緊拳頭,恨不得能夠上前一把揪起賀揚宇那個畜生問個清楚。 「別看了,舊情人已經走遠了,你現在扮演的是我的未婚妻的角色,你不會忘了吧?」霍靖亞冷冷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我……」原來他知道她和賀揚宇曾有過一段,他以為她還對賀揚宇舊情難忘嗎?老天,他完全弄錯了。 「奉勸你最好安分一點,別動不動就想要張開腿迎接舊情人。」 冷酷傷人的話再次由他的嘴裡吐出,他以低調的語氣和她說話,旁人只看見他滿臉笑容地挽著他的未婚妻,卻不曉得他正殘酷地指控著她與別人的姦情。 何彩芹很生氣,非常生氣,他什麼都不懂就胡亂地指控她,他憑什麼?他沒權利這麼做。 他一眼即看穿她的惱怒,所以她的手才揚起,便立刻被他攫住。「又想用暴力解決問題?還是你心虛得惱羞成怒?」 忿怒的火花在她眼中跳躍著。「放開我!別以為有幾個臭錢就能這樣隨隨便便污辱人!」 「你一生所致力追求的,不就是你嘴裡說的那幾個臭錢嗎?」 他的話仿若一巴掌打在她的臉上,她感覺自己連最後的一絲尊嚴都沒有了。 她的眼神變得空洞,感到腹部一陣抽痛,她吸一口氣,發現自己連說一句話為自己辯護的力氣都沒有。 這不像她,她一向無懼於別人輕視她的拜金,但是為什麼當這樣歧視的話語由霍靖亞嘴裡吐出時,她竟然感覺到好像遭到嚴厲的打擊般,連反駁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究竟是怎麼了? 還來不及理出一個頭緒,何彩芹頓時感到頭重腳輕,她一個站不穩,人便直直地跌進他的懷抱裡。 她虛弱地合上眼,任自己昏厥在他懷裡。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她竟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她在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 她扯開喉嚨大聲叫喊著,周遭卻連一絲回音也沒有,四周一片靜悄悄的……忽然,她嗅到米飯的香氣,她饑腸漉漉地往那芬香來源前進。 然後,她看見了。她看見母親在那間小而簡陋的廚房裡,她正低著頭吃飯,她加緊腳步朝飯桌前進。她仿佛又回到了童年的模樣,母親在她面前是如此的巨大。 一顆顆晶瑩剔透的米粒折磨著她饑餓的腸胃,她舔著嘴唇伸手要去拿桌上的飯碗,卻被母親一掌打落,於是她整個人從椅子上掉落地面。 「就只會吃飯!你是餓死鬼投胎呀?我一個人吃都成問題,哪還有你的份!討債鬼!拖油瓶!要不是因為你,我今天日子也不會過得這麼淒慘!看我今天不打死你……」母親殘酷的話語和巴掌像雨一般狠狠地打在她的身上、臉上。 何彩芹整張小臉縮在臂膀裡,小小的身子蜷成一團,她不敢問躲,因為一旦閃躲母親便打得更凶,她只能乖乖地挨打,等母親氣消為止。 滾燙的眼淚沿頰而下,她抽噎地喃喃說道:「我做錯了什麼?我只是想吃飽而已,只是想吃飽而已……」 她的肚子好痛,真的好痛。 痛得她實在受不了,她放開聲大叫起來。 「彩芹,你怎麼了?你沒事吧?」 她聽見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她昏沉沉地緩緩睜開眼,視線仍有些模糊,她看見霍澄恩那張年輕有朝氣的臉龐出現在她眼前,他滿臉擔憂地問道: 「你是不是作惡夢了?要不要緊?」嚇死人了,她在睡夢中突然放聲大叫,差點把他的魂都給嚇跑了。 「我……沒事。」原來方才的景象全是夢境。 那往昔不堪的回憶似乎不肯輕易地放過她,事隔多年,它仍陰魂不散地糾纏著她。 「真對不起,實在是因為我那廣告合約老早就簽好,非得要我到香港拍不可。錯過昨晚的訂婚酒宴,對你和大哥實在有點不好意思。」霍澄恩倒了一杯鮮榨的柳橙汁給何彩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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