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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陳柔兒摸摸諒諒紅燙的小臉十分吃驚。「怎麼會……這麼燙。」

  「她剛量過體溫,三十九度八,醫生已經讓她服用過退燒藥了。」溫德明突然面色凝重的對她說:「柔兒,剛才醫生——」

  「醫生說什麼?」

  「剛才醫生已對她作了抽血檢查。」溫德明怪異的口氣令陳柔兒擔憂得蹙起雙眉。

  「為什麼要作血液檢查?」不是只是小小的感冒嗎?

  「這兩天她的體溫不是很穩定,雖然服了退燒藥,可是體溫仍會上升,醫生認為作個檢查比較安心,畢竟持續性發燒對小孩的體力會有影響。」

  「天哪!我是個多沒有責任心的母親。」她握著女兒軟弱無力的小手,自責的淚水奪眶而出。「諒諒生病了,我卻沒在身邊照顧,反而讓你們如此擔憂,我真該死。」

  「柔兒,你別這樣,我們不敢把諒諒發燒的事告訴你也是怕你擔心。」見她如此自責,林怡芝心中充滿著不忍。

  「怡芝,謝謝你。」

  「好啦,你們兩人別如此客套行不行?諒諒是我們三人的心肝寶貝,她生病了,誰照顧不是一樣?」沈馥說著對溫德明和林怡芝翹起大拇指。由於她站在陳柔兒身後,所以陳柔兒根本看不見。

  他們兩人的演技實在令人刮目相看,還有諒諒——這小傢伙的演技簡直是出神入化,瞧她靜靜地躺在床上動也不動一下,假寐的模樣還幾可亂真呢!

  「這兒就由我來照顧吧!這兩天也把你們累壞了,回去休息,有我就行了。」

  「也好!」林怡芝是不反對。「沈馥,你跟我上家裡去,侍會兒我熬些稀飯讓你帶過來給諒諒吃。」

  一走出醫院,沈馥馬上迫不及待的開口說話了。

  「你們兩人還真是厲害,還有諒諒那丫頭,剛才柔兒簡直被你們的『超級演技』給唬住了,要不是我早有心理準備,我也會以為諒諒是真的生病了。」

  「她是!」溫德明說。

  「啊——諒諒她——」怎麼如此?難道真如她所說,上天真的在助他們一臂之力?「她不要緊吧?」

  「你剛才沒聽德明說醫生替她作了抽血檢查了嗎?」林怡芝埋怨她的粗心。

  「我剛才以為你們是在騙柔兒的,我哪知道——」她急得快哭出來了。「到底要不要緊?到底要不要緊啊?!」

  死邵飛、臭邵飛,全是他出的鬼主意,要是諒諒真的有什麼問題,她第一個就饒不了他!

  「你別緊張,醫生只是懷疑她是不是要出玫瑰疹了。」

  「還好!」她松了口氣。「她還真是挑對了時候出疹子。」

  「雖是如此,現在燃眉之急是玫瑰疹在高燒後不久便會冒出來,所以我們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讓邵飛的計劃順利完成,否則以柔兒的聰明機智,怕會瞞不了她。」這才是林怡芝所擔心的。一個信心十足的笑滑過沈馥唇角。

  「安啦!老天不是已經在幫我們的忙了嗎?現在就等德明向柔兒下『猛藥』了,德明,你說是不是?」

  溫德明還能說什麼?

  這一次——也許真是上天的幫忙,看來柔兒只有等著接招的份了。

  第三天了!諒諒發燒的情形未見改善,原本紅潤的小臉蛋顯得蒼白、足足小了一號似的,看得陳柔兒好不心焦、好不心疼。

  「大夫,我女兒她要不要緊?」看著年輕醫生為諒諒作過診斷後,她便迫不及待的問。

  年輕醫生以一種十分難以瞭解的眼光注視著她。

  「一切都還在觀察當中。」又是這個答案!

  陳柔兒恨死這種含糊的回答,卻又擔心、害怕真正的答案。

  醫生離去後,她忍不住曲膝跪地祈求著上天,「所有的苦全由我一人承擔吧!諒諒還這麼小,她受不了這種折磨的,如果可以,請讓我替她受罪。」說完,她的頭磕了又磕。

  站在病房外的怡芝,咬著下唇,強忍住淚水。

  溫明德悄悄的握了握她的手,「放心,一切交給我!」

  林怡芝含淚的點點頭,看著他走入病房。

  陳柔兒一見到溫德明獨自前來,有點意外。尤其是溫德明凝重的表情更令她有點……心顫。「柔兒——」溫德明似乎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口似的。

  「德明,是不是驗血報告出來了?」

  「是!」溫德明咬咬牙,順著她的話接著說:「醫生建議你也作抽血檢查。」

  「我?!為什麼?」陳柔兒睜大眼睛。「是不是——」

  「柔兒,你看過媒體上有一則廣告嗎?是一個慈善機構,他們在找一個人。」

  「找人?!」陳柔兒怔愣住。

  豁出去了!箭在弦上不發不行了。

  「正確的說法是他們在尋求骨髓捐贈者。」

  「骨……髓?!」陳柔兒傻眼了。「德明,你到底在說什麼?為什麼會提到骨髓……天!難道是……」她忽然搖晃了一下。

  「柔兒!」溫德明覺得自己像個十惡不赦的罪人。

  「是不是……諒諒……」她整個心像石沉大海,一直在沉……

  「柔兒!你要冷靜!」溫德明想不出比這句話更好說出口的了。上帝,請原諒我在說謊吧!這是善意的欺騙呵!

  「這不是真的,德明,求求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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