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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十二錦綾織法只傳子嗣,如果她不招贅,哪裡來的子嗣?

  「可……咱們裡頭就有個現成的男人,何必要對外招親?」

  淳於後挑眉睇著她。「裘姨,你是說那個躺在炕床上、至今依舊下不了榻的男人?」

  淳於後豈會不知道她的心思?可知道了,那又如何?

  裘姨也很清楚,禦繡莊裡頭是一群娘子軍,想要找個能幹的護院又怕出什麼亂子。唯今之計,只好找個懂武的相公,不但可以自保,又可以保護裡頭的人,算是一石二鳥之計。

  畢竟,就如裘姨所說,才不小心撞著人,竟教人開口便要索賠一百兩銀子?這是個徵兆,她自然得小心防範,總好過事後再後悔的好。

  「他待你如此情深義重,你……」

  「裘姨,不管他待我多好,言歸正傳,他不懂繡莊的生意,甚至連繡法、織法也不懂,他憑什麼當禦繡莊的姑爺?」淳於後也知道君逢一待她不錯,可她總得有所考量。

  「這……你可以教他嘛!他瞧起來聰明得很,又不需要費上太多的時間。」原絲裘依舊忍不住要為君逢一求情。

  「我哪來的閒工夫教他?」淳於後斜眼睇著她。

  「這……」原絲裘遲疑地道。

  「小姐。」織房外頭,小奴婢誠惶誠恐地輕喚著。

  淳於後回眼睇著她。「什麼事?」

  「有封信。」她緩緩遞上。

  「誰寫的?」淳於後不解地接過信,睇著上頭的字體,不禁微蹙起眉。「是給君逢一的?」

  「是打蘇州來的。」小奴婢輕聲說著。

  「蘇州?」淳於後揮了揮手,要小奴婢退下,不禁攏眉沉吟著。「我記得他說過,他是廣陵人,如今怎會有蘇州來的書信?」

  況且,瞧這娟秀字體,根本就是姑娘家的筆跡。

  「八成是他的友人吧。」原絲裘猜測著。

  「他的友人怎會知道他在長安,知道他就在禦繡莊?」不對,這意味著是他先修信給人,如今對方則是回信來了。

  雖說友人之間書信往來沒什麼大不了的,可是他畢竟不是在自家府中,如今會有書信寄到禦繡莊來,實在是教人不起疑竇都不行。

  總覺得和他的說辭有那麼一丁點的不對。

  「這就不得而知了。」原絲裘也擠不出說辭。

  淳於後沉吟了半晌,突道:「我把信交給他,順便找他問清楚去。」

  這封書信可不輕哪!裡頭八成是寫了千言萬語,說不準她正巧可以趁這機會將他給趕出去。

  他的傷也差不多該好了才是。

  依舊是不見蹤影哪!

  君逢一倚在床柱,深沉的黑眸直睇著窗外迷蒙的天色,向來帶笑的神情摻上淡淡的惱意。

  那個混蛋女人,好歹他也替她擋下了一掌,儘管那是他安排的,然而這一掌可是接得再結實不過,難道要她過來探望他一下,真有那麼困難?

  他不自覺地擰皺眉頭,心頭厚重得難受,這到底是怎麼著?

  他到底是在煩躁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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