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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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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由淳于姑娘當主考官,要考些繡經內要。」 「啐!姑娘家的玩意兒。」真想不到居然是考這種玩意兒,她到底是要個相公,還是要個掌櫃? 她到底是在玩什麼把戲?以為要考這玩意兒便難倒他了?還是認為他這一傷,便會一病不起? 好個無情無義的淳於後,明知道他傷重,卻已經數日不到他榻前探看他一眼。 「爺!」見君逢一斂眼狀似沉思,太葦不禁輕聲叫道。 「她……」君逢一斜倚在床柱,開口才發了一個音,隨即又合上嘴。 「爺?」太葦微挑起眉,努力地審視主子的神態意謂著什麼。 「我說,她……」話一出口,他隨即微惱地停住。 該死,她根本就沒再來瞧過他一眼,明明是再清楚不過,他何必再問?就算他傷得再重、他睡得再沉,只要有人近身,他不可能會不知道的,然而他卻沒教任何人給驚醒…… 再明白不過的答案,何須再問? 可他就是忍不住想問,或許他這一回真的傷得太重、真的睡得太沉,所以…… 「淳于姑娘沒來過。」太葦聰明地答道。 「我問了嗎?」君逢一不禁暴吼。 「爺?」 太葦微詫地睇著主子,驚訝他居然發火,已經有多久沒見著他發火了? 「你以為我會在乎嗎?」君逢一惡狠狠地哂笑。「淳於後不過是我手上的一顆棋子罷了,我要的是十二錦綾織法!」 「是。」太葦摸了摸鼻子,輕應了聲。 看來主子確實相當地在乎淳于姑娘。 可不是嗎?倘若真的只是為了十二錦綾織法,又何苦在禦繡莊耗上近一年的時間? 君逢一怒瞪著他,突覺自個兒失態,不禁輕咳兩聲再道:「可有說了是什麼時候要招親?」 他這是怎麼著?無端端地為這雞毛蒜皮的事發火。 「大約再二十日左右,說是要趕在年前。」太葦輕聲道。 「是嗎?」他斂下眼,算了算時間說:「修封信到蘇州,要三爺幫我寄點關於那玩意兒的書籍來。」 「是。」太葦回道。 「得快。」他慎重地再三叮囑。 「是。」太葦領命,方要離開,卻突地想起一件事,又踅回。「爺,聽說淳于姑娘是打算要招贅。」 「那又如何?」他冷哂道。 他非要拿到十二錦綾織法不可,就算是入贅,他也無所謂;不過是入贅,這有什麼大不了的? 天色灰蒙,飄著灰白的霰雨,大街上是一片靜默,壓根兒沒有半點接近年關的喜氣;然而,禦繡莊卻充滿嘈雜的織布聲。 愈是接近年關,禦繡莊更加忙得不可開交。 「先歇會兒吧!」原絲裘捧了碗參茶走到淳於後身旁。 「謝謝裘姨。」淳於後停下手上的工作,接過參茶,下了花機,走到一旁。「大夥兒喝碗熱茶,先歇一歇吧。」 織房裡頭的織布聲才緩緩漸歇,閒聊聲隨即鼎沸升起。 「後兒,你當真要招親?」原絲裘將淳於後拉到一旁,小小聲地問道。 「話都已經放出去,就算我現下要反悔也來不及。」淺呷了一口參茶,淳於後不置可否地挑起眉。「況且,我也仔細地考慮過裘姨說的事了,為了子嗣,我是勢必得要招個夫婿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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