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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本以為不會有什麼機會跟他碰面的,沒想到,他卻在無人使喚的情況下要她伺候……唉,前途堪慮。

  「沒什麼吩咐就不能要你待在裡頭嗎?」君殘六沒好氣地道。

  「我沒這麼說……」她垂下眼,站在一旁。

  他是主子,她能說什麼?

  想要待在府裡,就得要守府裡的規矩,倘若他對她起了歹念,難道她也要依他?

  雖然,她一直不知道專門人府伺候他的奴婢是怎麼離府的,但說不準就是他對她們起了歹念,遂……

  「你在那頭髮什麼呆?耳朵是拿來裝飾用的不成?」

  「嘎?」她猛地回神。「六少?」

  君殘六不耐地抬眼瞪她。「你到底是怎麼著?心是跑哪兒去了?是跑到夜蒲身上了不成?」

  「我沒有。」她斷然否認。

  跑到夜蒲身上作啥?她現下可是身處險境,然夜蒲卻忠心得很,就算知道他主子對她意圖不軌,他也不會違逆主子的命令來救她的。

  在這處境裡,她除了自立自強,還能怎麼辦?

  「怎麼,不自稱奴婢了?」他譏諷道。

  哼!她初入府的那一次,聽她自稱一聲奴婢,他可是舒服得緊,如今聽不著,真是掃興。

  再者,她一步步地移動身子往門口走去,究意是在打什麼主意?

  難不成……她是不願服侍他,忘了自己現下的身份不成?

  思及此,他驀地沉下臉。

  「我……」她囁嚅地道。

  不知怎地,要她在他面前自稱奴婢,總是讓她感覺很為難……

  「你站那麼遠做什麼?」他突地怒吼一聲。

  常磬嚇了一跳,驚魂未定地見他站起身,大手一把扣住她的手,硬是將她拖進房裡。

  「你要做什麼?」她掙扎著,眸裡帶著懼意。

  君殘六斂眼瞅著她,唇角淡淡地揚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你以為呢?」

  「我不管你要做什麼,橫豎你、你先放開我……」她用盡全力掙扎著,卻發覺自己根本動不了。那一夜的恐懼從她心中沿著血液擴散全身。

  「那就自稱奴婢讓我這個做主子的聽聽吧!」發覺她的微顫,他不禁惱得擰起濃眉。

  這是怎麼著?不過是抓著她的手,她犯得著這般害怕嗎?

  記得那一晚,她可沒這般脆弱。

  她緊咬著牙,想穩住自體內不斷發出的戰慄,然而,被他扣住的手腕又燙又疼,教她不由得丟棄尊嚴輕聲道:「奴婢錯了,請六少鬆手……」可惡,他非得這般糟蹋她不可嗎?

  「哼,不過是個奴婢罷了,你以為我會對你下手嗎?」他噙著冷笑,鬆開對她的鉗制。

  她吃疼地趕忙逃到案桌另一頭,用衣袖猛搓揉被他捉痛的手。

  君殘六冷冷地瞅她一眼,坐在椅子上,雙眼直盯著擱在案桌上頭的版畫,仿若陷入了沉思。

  「聽說……」他低啞的聲音淡淡逸出口,教在案桌一旁的她不由得一驚。

  他不禁沒好氣地道:「你是見鬼了不成?我醜得像鬼是嗎?」

  該遮的傷疤,他全都遮了,這也能嚇著她?

  「我……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她咬牙,敢怒不敢言,但心裡確實教他給嚇了一大跳。

  「要不然是什麼意思?」他冷哼一聲,見她不搭話,又自顧自地道:「聽說常府以往是以版畫起家的?」

  「嗯。」她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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