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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天底下豈有這等事,這事兒若是傳出去,他還要不要做人啊!

  非給她一點下馬威,教她搞清楚他已經是她的相公,而不是以前那個任她呼之即來、揮之則去的鄰家哥哥。

  「你懂什麼,那叫作規矩!家有家規,廠子裡頭也有廠規啊,倘若每個人都不依規定行事,豈不是全要造反了。」

  好歹她也是清白經營,可沒與人同流合污,更不可能在交易中收取任何好處,她問心無愧得很,豈會像他。

  「可不是,廠子都有廠規了,難道這國就沒有國法了?」他跟著她的語氣回話。「你以為市舶司衙是能由著我玩的地方?你真以為我能夠一手遮天?就算能,我也不屑為之!」

  她能不能別將他瞧得那般低下卑劣。

  傅玨凰不由得一愣……哼,這只會動手的莽夫倒也會打蛇隨棍上了。

  看來,這幾年沒見面,他確實是有所長進了,不似以往只會動武不動腦。但口說無憑,外頭眾說紛紜,倘若他真沒做過那些事,大夥兒怎會無中生有?

  「再者,大哥的牙行,早在幾年前便經營在手,而我當上市舶司使是這兩年的事,兩者怎能混為一談?」乏力地一歎,他順手撈水抹了抹臉,疲憊地倚在浴桶旁,突地發現這兒怎會有個浴桶。

  咦,她怎麼在浴桶裡頭?

  「但是,臧夜爻除了經營牙行,替人中介各式買賣之外,還同番族做了海上交易,以各式絲織品和瓷器,甚至是漆器換進大量的香料和琉璃製品,還有不少銀幣銀器……這已算是違反了規定,如果不是你讓他當後盾,他能有這能耐嗎?」

  其它事,也許真是空穴來風,但唯有此事,可是人證、物證皆有,不是他隨便拿國法誆弄她便能瞞天過海。

  驀地,臧彧炎眯眼睇著她半晌,睇得她渾身發毛,纖手撫上微微發涼的肩頭,這才驚覺自個兒還泡在幾乎涼透的水中。

  他……該不會是在瞧她的身子吧?

  「你……在沐浴?」他到現下才發現。

  「啊!」可惡,他怎會在這當頭清醒過來?

  傅玨凰發惱地拍著水,硬是要將他逼出屏風後頭。

  「你這瘋婆子,你這是在做什麼?」他雙手胡亂撥動,將她不斷撥向他的水擋下,見她的攻勢不減,他索性一把沖上前,擒住她揮舞的雙手。

  臧彧炎火大地瞪著她,卻見她有幾分傻愣,不由得微蹙眉頭,正不解之時,眼角餘光竟瞅見她胸前一大片的雪脂凝膚和半露在水面上的柔軟酥胸……燒在心頭上的大火剎那間熄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自下腹竄起的熊熊烈焰。

  傅玨凰張大細長美眸,姣美的身段幾乎教他拉出水面,咽了咽口水,瞅見他的視線不斷地往下飄,突地拔尖吼叫:「無恥、無恥,可惡的下流胚子!」

  聞言,緊擒住她的雙手猛地一松,引人血脈僨張的嬌軀立即沉入水面,連帶教他難耐的烈焰也滅了大半。

  「誰……誰是下流胚子?我是你的相公,我……我就算瞧見你的胴體又如何?又不是沒瞧過!」他回得理直氣壯,語調卻稍嫌心虛。

  不不不……她不就是在沐浴,犯得著如此大驚小怪嗎?啐!

  「瞧過又怎樣?橫豎你現下給我滾出去,滾得愈遠愈好。」她蜷縮在浴桶裡,下巴抵在水面,就算水早已涼透,硬是不肯再移動半分。

  她寧可泡在冷水裡頭,就算因此染上風寒,也好過教他輕薄了自個兒。

  「喂!你說這什麼話?這也是我的房間,難不成我要待在這兒,還得要經過你的允許不成?」這豈不是造反了!

  教她潑了頭一回的水,便覺得酒意消去大半,如今再潑一回,酒意已全數消散,然而,卻心猿意馬了起來。

  「我才不管你到底要上哪兒去,反正此時此刻,我絕對不允許你繼續待在這兒,不教你有機會再瞧見我的身體!」倘若不是手上空無一物,倘若不是身邊沒有半點可防禦之物,她是不可能教他這般挑釁地賴著不走。

  「我偏不走,我偏要瞧你的身體。」話落,他向她走近,作勢要往浴桶裡頭瞧,其行徑簡直跟賭氣的小娃兒無異。

  「你敢?」美眸瞪去,她幾乎是咬牙怒斥。

  「我……」該死!他真是太孬了,酒意一消退,駭意又跟著湧現,怎麼會如此?

  為何他偏是對她沒轍,為何一瞧見她,他便是……唉唉,枉為大丈夫哪!

  「你要是敢再走近一步,等著瞧我會如何對付你。」她眯起瀲灩美眸,眸底燃著毫不留情的火焰。

  聞言,臧彧炎不禁咽了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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