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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他原本是打算要再威嚴一點的,可是他的力氣都用盡了…

  「大少爺,他是申大夫,不是由大夫。」長樂見狀,連忙走到他的身旁,扶著他頎長的身軀。「你不是還在睡,怎麼來了?怎麼會滿身是汗又氣喘吁吁的?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哼!」司馬向熙用盡力氣,卻只能從鼻子裡輕哼出聲。

  倘若有一天他死了,鐵定是為了她,不管是因她累死,因她病死,或者是被她氣死!

  「長樂,你瞧,我不是說過了,只要服用我的藥,別說起身,就是要跑也不是問題,如今他不是跑來了嗎?」申遣緣走到兩人面前,一張俊爾的臉說有多斯文便有多斯文,然在司馬向熙的限裡,他卻活像惡鬼一般。

  「大少爺,你真的是跑來的嗎?」長樂詫異極了,然嘴角卻揚起了一抹微笑。

  要他再給他任何居功的機會嗎?別傻了!「咱們回房,我有事要同你說。」呸,他現下的臉色肯定蒼白得跟鬼沒兩樣,虧他還能睜眼說瞎話!

  「同我說?有什麼重要的事,你差人喚我一聲不就得了,怎麼會跑來了呢?你這幾日的身子漸佳,倘若又跑出了什麼問題……」長樂低聲念著,卻突然發覺他的重量全壓在她身上,不由得伸手輕推著他。「大少爺?」

  「長樂……扶我回房……」難道她看不出他快要昏了嗎?再不扶他回房躺著,她就準備要當寡婦了。

  第六章

  「我不要喝藥,端出去!」

  長樂坐在床邊,瞅著司馬向熙不知道打哪兒升起的火氣,許久沒見他這般鬧性子了,但這一次不論她說好說歹,他就是不肯喝藥,好像這藥汁和他有仇似的。

  他到底要她怎麼做呢?明明喝了這藥,對他的病情會大有改善,他不但可以下床,甚至還可以跑,倘若老爺見到他的身子好到這種地步,不知道會有多開心,可他卻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身體,硬是要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

  「大少爺……」她低歎了一聲。

  「我說了不喝!」不要就是不要,難不成非要他把喉嚨給喊破,她才開心嗎?「那個傢伙呢?你把他給趕出去了沒有?」

  混賬傢伙,方才居然還是他攙著他回端月樓的,他的臉都被那個男人給放在地上踩了,難道她都沒有發現嗎?

  他在笑他,他看見了,雖說他笑得極淺,他還是看見了。

  那種男人留不得,他絕對不讓他留在司馬府裡興風作浪,他非要讓他知道他才是主子,而他不過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大夫罷了。

  「大少爺,你何苦如此?你這樣到底是在折磨誰?」長樂微蹙起眉,向來沒有表情的臉上浮現了一抹慍色。

  難不成他是要折磨她?

  倘若他真的厭惡她,只消同她說一聲即可,何必拿自己的身體來開玩笑?

  「我在折磨我自己!」天底下的美人何其多,溫柔的女子何其多,然他為何偏是鍾情於她,這豈不是自找麻煩嗎?

  說美,她並非是極品;說溫柔,倘若她別老是冷著一張臉,他便要謝天謝地了;說婉約,她更是遲鈍得只知道鑽研醫書,壓根兒不懂婦道……方才那個傢伙趁她不備時偷偷地把手給擱到她腰上,甚至還不知羞恥地往上探去,而她卻像個傻子一樣,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甚至還任他上下其手……

  可惡,他定要將他趕出揚州城不可!

  「大少爺,你到底是怎麼著?倘若你是不喜歡見著我,我走便是了,你又何苦和自己的身子過不去?」長樂將藥碗往花幾上一擱,起身便打算要離開,豈料才踏出一步,便感覺到一隻手臂環過她的腰際,將她拉向軟榻。

  「我說要你走了嗎?」她是非氣死他不可嗎?

  他哪時候說不喜歡見著她了?全都是她自己說的,還胡亂把罪名推到他身上。

  「你不是說不喜歡我?」她略微惱怒地道。

  她從來不知道他不喜歡她……當然,所謂的喜歡是不摻雜兒女之情的,但她以為他至少是喜歡她服侍他的。

  「那是……」她非得要堵得他無話可說嗎?「不提那些,我先問你,你方才和那傢伙在廚房裡作啥?」

  他還沒興師問罪哩,她倒是先調開話題了,真是高招。

  「煎藥啊,我在同申大夫請教你的病情,順便替你煎藥,這也錯了嗎?」長樂想起身,卻發覺自個兒被他擒得死緊,別說要起身,就連要在兩人之間拉開一點距離都不行。

  「煎藥?你都快要貼到他身上去了!」司馬向熙一臉不相信的模樣。

  「我不過是一時頭暈,申大夫適時扶我一把罷了。」她愈聽眉頭蹙得愈緊,總覺得愈來愈不明白他的意思。

  不過……他的胸膛好暖,讓她舒服得就快睡著了。

  「這麼巧?」哼,他才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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