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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倘若要再推說怕她把廚房給燒了而不出門,那就太牽強了,畢竟她的廚藝進步得太快,讓他不得不承認她是一個學習能力相當高的女人;她是一個教他欣賞的女人,儘管他極度不悅自己成了她不擇手段亟欲馬上撇清關係的人。

  優閑的午後,慵懶地坐在沙發上審視公文,看著一個女人為了他在廚房裡忙進忙出,是一種難以形容的滿足感;他甚至想成全內心所渴望的這份滿足,但她卻迫不及待地想毀婚……

  「啊」

  全然不需經過大腦思考,自沙發上跳起後,他隨即大步奔到尚雅征身旁,瞪大如銅鈴的眼眸直盯著她最常發生事故的那雙手。

  「怎麼了?」又流血了!廚藝是進步了,但執刀的技術仍有待加強,尤其是近兩日來。

  「切到手了……」她愣愣地看著自個兒的指尖再一次冒出鮮紅的血,難以置信同一個錯誤,自己居然可以再三重複,學不會教訓。

  鐘離焚微惱地拖著她坐到沙發上,搬出一直擱在茶几下的醫護箱,再熟練也不過地為她上藥包紮。

  怎能不熟練?一天一次,總有一天他會領到執照的。

  「你到底在想什麼?」他不禁歎道。

  「沒有啊!」

  想那天打那通電話來的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和他到底是什麼關係?她叫他的聲音好嗲,像在撒嬌一樣,像是和他很熟、像是……

  她不懂自己為何要一直做這些無意義的猜測,這麼棒的線索,她高興都來不及了,然而她卻沉悶得難以調適自己的心情,甚至難以更進一步地詢問他有關那個女人的問題,更無法在這個家找出一個屬於那個女人的東西。

  她煩躁得連自己都不知道要如何理情心情,就這麼日復一日,好像成了他專屬的女傭。

  「如果沒有,你的學習能力未免也太差了吧!」同一個地方她到底要傷幾次啊?「下次可不可以換個地方切?否則再來一次,我就拖你到醫院就診。」

  切了正面換側面,正面好了又換側面,同一根指頭,她到底能傷幾次?

  「我又不是故意的。」沒有人會故意這樣折騰自己吧!

  心底的煩悶就像手上的傷,莫名地整顆心部傷透了、煩透了,她還是一樣學不到教訓、找不到避免傷害的方法,只好放縱傷痕的累積。

  「才吃過午餐,你用不著老在廚房忙來忙去的,你多做一點,我給的薪水還是一樣,不會因此加薪,或者不用賠償我所損失的沙發組。」他索性把狠話撂出來激她。

  他真搞不明她到底在想什麼,不過是稱讚她的手藝進步了,也犯不著天天搶著進廚房吧!

  要她和血煮一頓飯,他寧可不吃,省得哪天在某道萊裡吃到異物。

  「我想燉香菇雞湯嘛!」還不是為了他。

  反正閑著也在想,倒不如把自己搞得忙一點,看會不會覺得舒服一點;況且她一直佯裝不在意,但實際上卻十分在意那天他為什麼要那樣吻她,更可怕的是自個兒居然沒有拒絕。

  倘若沒有那通電話驚人,她真的不敢想像事情到最後會演變到什麼地步;逃離他都來不及了,而今她卻自動投向他的懷抱……

  鐘離焚只能無言以對。

  每天都是一樣的戲碼,演到這一段,通常兩個人都不會再開口,總是各自藉故離開,像是在逃避什麼似的。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尚雅征才低聲道:「那個……我來這裡也有一段時間了,不知道為什麼那間房間都不用進去打掃?」

  自從那次企劃實事件後,他就沒有禁止她進二樓的書房了,唯獨一樓的主臥房,是他堅決不讓她進去的,甚至還上了鎖;整幢房子她都摸透了,只有那個地方她一直沒有進去過,或許那個房間裡有讓她意想不到的東西。

  「因為那個房間上鎖了。」原是有點意外她竟會主動找話題,想不到她的話題竟是……他不是白癡,會不知道她問這問題的用意嗎?不就是想知道那個房間裡是不是有不該存在的東西罷了。

  唉,他在美國是聲名狼藉,但應該不至於遠播到國內來吧,她犯得著擺出一副當他是下流變態的模樣嗎?

  「上鎖?」她當然知道上鎖了,因為她早試過了。「可是房間一直不打掃會有很多灰塵的。」

  「我沒有鑰匙。」他直截了當的說。「況且我說過了,你不需要做額外的打掃,因為這麼做不會多出一份薪水或津貼,所以你只要把每天該做好的事情做好便可,其他的事不用過問。」

  如果……他只是說如果,如果他想改變自己的想法,她會不會也願意改變她的想法?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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