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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大哥,我不在家,你有沒有覺得很寂寞啊?)鐘離梵笑嘻嘻地道。

  「小梵,你現在在哪裡?」鐘離焚吃驚的問。「我要你到一個地方就打電話給我,你為什麼到這時候才給我電話?」

  (庭摩不讓我打啊,所以我現在才趁他不在趕緊打電話給你報平安。)鐘離梵壓低聲音笑著,語調愈來愈曖昧。(對了,剛才接電話的女人是誰?為什麼我才幾天不在,家裡就多了一個女人?)

  「她是……新來的女傭。」他沒說錯,至少目前是這麼一回事。

  (有這麼單純嗎?)

  「不然呢?」

  尚雅征呆坐在他身旁,雙眼直瞪著一桌自己準備了一個下午的菜肴。明明聞起來是那麼地香、看起來是恁地引人食指大動,為什麼當她聽見他聽似解釋的說辭後,卻覺得如此煩悶?

  她應該開心的,因為她已經確定他身邊有個女人,而且兩人關係匪淺;她可以借由那個女人毀婚,她應該感到高興的,為什麼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是不是因為我不在家,你太寂寞了,所以……)她呵呵笑著。

  「誰說我會寂寞,我好得很,你只要顧好自己我就很開心了。」他不禁虧了她一口,突地見尚雅征端著碗走向廚房,心裡雖覺得古怪卻也沒問出口。

  (我很好啊,再過幾天我就要回去了。)不等他回應,她又道:(我找不到小叔,庭摩又趕著要回去,所以我很可能過幾天就會回去了,到時候為了預防阿楚在庭摩家前堵人,所以我會帶著他先回家去,雖說還沒有確定,但我現在先跟你說一聲,以防萬一。)

  「是喔!」心不在焉地看著尚雅征怪異的消失在她自個兒的房門前,再看向客廳時,鐘離焚的眉不禁擰得更緊了。

  看來要重訂一組沙發是來不及了,只能先找人過府處理一下;但他現下更想處理的是自己的心緒,他想知道剛才自己怎麼會對她做出那麼難以解釋的行為,想知道自己到底為什麼居然對她……

  鐘離梵到底說了什麼,他聽得不是很清楚,只是愣愣地看著自己的掌心,感覺有些難以負載的空虛。

  自己對她動心了嗎?

  這真是一件再恐怖不過的事……

  第九章

  氣氛很詭異。

  從十天前的那天起到十天后的今天,這感覺依然在他心底消散不去,甚至重重地沉澱在心版上。

  唇上仿佛還殘留著她的氣味和柔軟……

  鐘離焚坐在昨天臨時買的新沙發上,左手拿著帶回家審閱的企劃案,右手不由自主地放下,輕撫上自個兒的唇,雙眼卻直睞向在廚房裡忙得人仰馬翻的尚雅征。

  他心底浮起異樣的感動和令他匪夷所思的衝動。

  這幾天只要一到下班時間,儘管有再多的業務和商務會報,他一律推開,直奔溫暖的家,而她總會在廚房裡與每日的晚餐大肆廝殺。

  原本要和她攤牌的,誰知道事情就這樣耽擱了下來……

  記憶中,在自己身邊來來去去的女人不計其數,但願意為他下廚的,她是唯一一個。然悲慘的是,她並不是心甘情願為他下廚,而是為了達到某種目的才委曲求全;這所謂的某種目的則是她想毀掉一樁政策婚姻。

  他從沒有遭受過這麼大的侮辱。有多少女人迫不及待地想嫁入鐘離家,不光是為了鐘離家賦予他的光環,更因為他的個人能力;為財、為勢、為地位、為他的人、他的才華,就沒有一個女人是為了毀婚而來。

  但他為什麼直到現在才發覺這是一種侮辱?

  如此顯而易見,為何他直到現在才感到受傷?

  慵懶地倒在柔軟的沙發上,目光卻一直離不開那抹忙碌的身影,柔在唇瓣上的指麻了,仍平息不了這一份不知該如何處理的心情。

  該死,他居然想擁抱她!或許還不是心動,或許還不是動情了,但他卻想擁抱這個尚未為自己動情、甚至想毀婚,還讓他感到異常煩悶、讓他連美麗星期假日都出不了門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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