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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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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睡覺的模樣很可愛。」鐘離楚突然道,魅眼溫柔地瞅著她。「當你睡著的時候,那一雙圓圓的、像是貓眼的眼睛閉上時,感覺上可愛多了,對人也少了一份防備,像是一隻家居貓。」 噗哧一聲,席摩耶非常不禮貌地把剛喝進口的粥全數吐在餐桌上。 怒然抬眼,她簡直想用利爪抓爛他那張該死的笑臉。「你是不是在國外待太久了,以至於說話都這麼直接?」 她真是受夠了,一大早說這麼噁心的話,不怕她消化不良嗎? 難道她的男人運真是那麼差?每次找上門來的都是有瑕疵的次等貨。 「否則我怕你老是以為我喝醉了,以為我在開玩笑。」他起身抽了幾張紙巾,溫柔地為她拭淨有些狼藉的桌面,順便在她身旁坐下。「我沒有對人這樣示愛過,怕表達得不夠好,所以盡其可能地表達清楚。」 靠近他的女人太多,但那卻不是一般的戀愛,充其量只能算是雙方同時享受體溫的浸瀅罷了。 以往放任自己隨心所欲地過日子,是因為他沒有想要為誰停下腳步,更沒有想過除了畫畫之外,還有什麼東西可以撼動他的心;但是當他在法國初見如精靈般出現在他面前的她時,心底響起了一種聲音,告沂他——就是她了。 那是一種很玄的感覺,而他卻願意孤注一擲地接近她。 「你確定那是戀愛的感覺?」她翻了翻白眼。「你到底是喜歡我哪一點呢?你甚至不認識我,根本不瞭解我,你又憑什麼喜歡我?不要再告訴我抽像的形容了,我這個世俗之輩聽不懂那麼深奧的話。」 她不懂藝術,猶如她不會懂得他的喜歡到底是為哪樁。 「喜歡你的真。」 他不知道該如何具體的形容。 有時候愛情只是一種感覺,很難用平凡的字句串出感動,更何況他是一個蠢口笨舌之人,只懂得勇往直前,不懂拐彎抹角。 「嗯哼!還真善美咧!真是白問了。「你明明是讀美術的,天生該走藝術之途,為什麼又突然想要回來,甚至到財務部門工作。」 算了,還是先探清他的底細吧,她實在不懂一個隻會畫畫的男人怎麼會有興趣看圖表,甚至是計算數字,他該不會是把所有的圖表和數字都看成了一幅畫了吧?她無法理解一個像天使般澄淨的男人怎麼會願意進入這銅臭的世界。 說她真……聽起來還真像是殘忍的嘲諷。 她是沒想過搞心機、玩手段,但是她也不是單純得不解世事。 「我大學畢業時便到國外遊學了,從意大利往西走,靠體力和腦力賺取旅費,我以為這種流浪的生活會持續到老,但是當我在法國遇見某個女人時,我突地認為另一種生活方式也不錯,所以我就回來了。」深情的魅眸像是張開了的電網,密密麻麻地將她圈套其中。 他以為他是風,一輩子也停不下腳步,但是風不只是飄零而已,也會為了心愛的女人停步。 席摩耶右手拿筷,左手拿碗,愣在現場。 沒來由的,在他的凝視之下,心開始像只脫韁的野馬戰慄不已,體內的血液急速衝擊著,再次燒燙了她的臉。 這男人說這種話怎麼都不會不好意思啊? 她頭一次聽到甜言蜜語,頭一次嘗到男人對她灌迷湯的滋味,然而卻不如她想像中的那般完美,反倒教她手足無措。 不管她說什麼,他總能夠輕而易舉地帶進他的愛情之中,並回得她啞口無言。 她不太習慣被赤裸裸地探視,不習慣這麼無力地被逼進角落,然而讓她最惱的是,她居然掙脫不了他。 「現在幾點了?」輕咳了一聲,她很努力地對他視而不見。 今天不是禮拜天,她不該在忙碌的早晨感染了藝術家的慵懶,閒散地吃著早餐,而忘了每日會議。 「才八點。」鐘離楚睇了一眼表。 要是以往,現在他才剛要睡而已,如果不是因為要到公司報到,不是為了煮些營養的早餐讓她品嘗,他實在很難在短時間之內改變生理時鐘。 說來說去全都是為了她。 「八點!」向來低柔的嗓音不禁為這突來的回答給嚇呆了。「已經八點了,你為什麼還這麼悠哉?」天啊,這將會是她職業生涯中唯一一次遲到。 「公司不是九點上班嗎?」難道小叔都是這樣虐待勞心勞力的員工? 「難道你以為不用早一點到公司做每天的工作表和流程表,還有計算其他數據嗎?」她快要被他氣得胃潰瘍了。「我昨天不是告訴你,一定要在八點半以前進公司,財務部門每天早上都有一場檢討會議。」 算了,倘若他無心做這一份工作,她說再多都是白費。 如果他想遲到的話隨他,她可不想讓自己蒙羞。推開了他,回房抓起自己的皮包,她打算先回家一趟。 「我送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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