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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都不知道已經跟他說過幾百次,這段時間裡,他已經跟大哥談論過很多次了,大哥的決議不變,他又能如何?

  該說的、不該說的,能說的、不能說的,他全都說了,但是大哥仍然執意要派遣兵將佔領夷陵城,和曹軍大將曹仁周旋,他又能如何?大哥不但不要他這個弟弟,甚至處處欲置他於死地,他又能如何?

  天底下再沒有人能夠比現在的他還鬱卒了,可不可以別再這當頭煩他呢?

  「主公有事?」他已經很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更尊重一點。

  「再過幾天就要過年了,我想要知道你是不是需要什麼過節應景的年菜?」劉玄德難得地露出笑臉。

  「過年?」蜀倥茗倏地瞪大眼。

  天啊,要過年了?

  嗚,難怪他覺得愈來愈冷、愈來愈空虛;空虛到想要抓住某樣東西,想要擒住某樣確定居於他的東西……

  從二十一世紀到現在,已經快要兩個月了,他是愈來愈看不清未來了。

  在這兵荒馬亂之中,到底要怎麼安排這些戰事,適應這個時代的生活,就已經夠讓他頭大了,他的腦袋裡已經沒有多餘的空間,想著他的

  未來到底是會在二十一世紀還是在公元三世紀,更沒有辦法再裝下一個綬兒!

  然而,此刻占滿他的腦袋都是綬兒的身影,赤裸的、妖嬈的、拘謹的、巧笑的、誘人的……

  啊──他是不是變態?

  他從來不習如此惦記過任何一個人,卻偏偏在腦袋裡裝進一個魁梧又昂藏的女人……嗚,他不要啦!

  「先生忙著戰事都忘記要過年了。」劉玄德沒發覺他的異狀,逕自道:「雖說是在戰亂之中,但我希望可以讓底下賣命的弟兄感受一下過

  年的氣氛,讓大夥兒好好地休息幾天。」

  「主公所言甚是。」蜀倥茗輕輕地點頭。

  是啊、是啊,過年可是中國人每年的大節慶,大肆慶祝一番也是正常的。對了,既然要慶祝的話,不知道會不會邀請藝妓應景?

  他來這裡都那麼久了,還沒見過古代的優伶到底是長什麼樣子,說不定他可以趁這個機會一飽眼福!

  「到時候我再請幾個藝妓到咱們帳裡笙歌一夜,好好地犒賞弟兄們。」

  他一番話說下來,蜀倥茗的雙眼不禁又燦亮又晶瑩,彷佛已經見到了幾個身著輕紗在大殿前搖曳生姿的歌妓……

  「主公所言甚是。」他幾乎快要樂上天了。

  他也真是笨,那麼多個朝代不去,偏降在這個多難的三國時代裡;在戰場上,除了男人還是男人,除了黃土還是黃土,一眼看過去,看不到秀麗山河,只看到戰後的頹圯殘破。

  不過,黃綬算是特殊例子;因為戰場上只有她一個女人。

  反正她穿著大襖子,背影瞧來一點都不像是女人……啊!他怎麼又想起她了?怎麼左彎右拐了半天,她的身影還是會自動地鑽進他的腦海裡?

  算了,不管她了!反正都快要過年了,到時候……

  「不過,我瞧先生近來和夫人的相處不錯,那過年的時候,你就和夫人待在營帳裡,千萬別讓我等一幫莽夫優了你夫妻倆的相處。」劉玄德仍是噙著笑,沒瞧見他雲時僵住的笑,而後又道:「如果有什麼需要,定要通知我一聲。」

  看著他離去,蜀倥茗在心底回答他一句:若是要個女人,能嗎?

  可惡,劉玄德一定是跟他有仇,故意和他杠上的!

  想不到他悲慘到連接近女色的命都沒有,不管了,反正再留在這個地方,劉軍也不可能得到任何好處,倒不如往南走,說不定有一線生機,更會有數不完的美人兒等著他……

  對,過完年就往南移,就這麼決定了!

  第七章

  建安十四年

  他病了,而且病得很重很重……

  「能不能麻煩你們用點大腦做事?」蜀倥茗冷冷的道。

  過完年後沒多久,東吳軍便無視聯軍的存在,大方地進駐江陵城,完全把自己當成了荊州主人看待。

  「我知道你們沒什麼腦漿,但是偶爾也要晃晃頭,讓腦袋裡頭幹掉的腦漿再活躍起來,要不然你們還活著幹什麼?乾脆去當豬算了,至少豬還可以當成食糧,而你們什麼都不是!」

  咆哮聲中的火藥味愈來愈濃,每一個離開的人個個灰頭上臉,一副打算將蜀倥茗先殺之而後快的表情。

  自從周公瑾進駐江陵,自稱為南郡太守之後,劉軍陣營裡便彌漫著一股化不開的怨怒,除了蜀倥茗之外,全部的人都是一副同仇敵愾的模樣,卻也莫可奈何,畢竟這是個以力量支配天下的時代。

  於是乎,在劉玄德的命令之下,劉軍渡江過岸,在江陵的對岸油口設下據點,定名為公安。

  「請你不要說你是一隻狗,那會丟了狗的臉!但如果你連一隻狗都比不過的話,那就乾脆不要活了!外頭有江沒蓋,你為什麼不乾脆跳下去算了?」

  罵了老半天,只差廢物二字沒罵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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