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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聽哈赤圖說過,王爺最討厭落雨飄雪的天候,因為這種天候總會讓他的傷處疼痛難耐,然而腳再怎麼疼,他卻怎麼也不肯讓御醫治他的腿。

  這番話再次浮上她心頭,不知怎地,她的腳就像是被釘住似的,一步也走不了。

  「怎麼?你還不走?」

  沒聽見關羽翩離開的腳步聲,他緩緩地往後望去,發現她站在他身後。

  關羽翩不語,退自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去,雙手輕柔著他一雙蓋著一條繡毯的腿。

  見狀,鐵戰野怒不可遏地撥開她的手,咬牙切齒地斥道:「誰准你碰本王的腿?」

  這混賬女人!連御醫都不敢任意碰他的腿,就算是哥尤要他蓋上繡毯,也是得隔空蓋上才成,而她未得他的允許,居然敢如此恣意妄為。

  她瞅著被打紅的手背,不由得扁起嘴來。

  唉,明知道他一定會不開心的,可她就是無法殘忍地轉身就走嘛。「奴婢聽管事說過,天候不佳時,王爺的腳易犯疼,於是便……」

  「放肆!」他氣得渾身發抖,惱怒她總是三番兩次地挑起他的怒火。

  在沒遇上她之前,他可真不知道自個兒的脾氣居然可以壞到這種地步,他發覺他是愈來愈控制不了自個兒的情緒了。

  「管事還說,王爺的腳要是犯疼了,只要泡點熱水。柔柔腳,便可以舒服些。」她真是沒事找事做!明知道這麼吃力不討好的事,是該有多遠就閃多遠的,可她非但沒有閃,反倒不知死活地貼得更近,根本是自找麻煩。

  可有什麼法子呢?瞧他發疼卻又悶在心底不說的模樣,她就難受嘛。

  「這差事也輪不到你做。」

  他想要撥開她再次伸來的手,可她拿捏得宜的手勁卻令他的膝蓋感覺舒服了些,讓他不再開口。

  「奴婢以往常這樣幫關老爺子捏腳,他說奴婢的手勁恰到好處,只要讓我輕按過之後,便會覺得舒服許多。」

  見他不再撥開她的手,她便放膽地輕握他的膝蓋,再逐一往下柔捏著。

  就說嘛,乖乖地讓她服務一下不就成了?

  鐵戰野哼一聲,「哼!本工可沒聽過有誰會稱自個兒的夫君為老爺子的,你同你夫君到底是什麼關係?說是夫君,倒不如說是自個兒的爹!」

  噴,她倒是挺有孝心的,還會替她的關老爺子柔柔腳……怎地?一聽見此事,心又煩躁起來了?

  經他這麼一說,關羽翩才倏地想起。

  是啊,她總是這麼稱呼關老爺子的,從未覺得有何不妥,而關老爺子也沒同她說過什麼,現下經他一提,倒是有些奇怪哩。

  「怎麼不回話了?是讓本王給說中了?」

  見她愣得連手也忘了動,他不禁挑唇勾笑,然心底卻是煩悶得很。

  至於煩啥?悶啥?他也不曉得。

  她雖是一身清白的身軀,儘管未曾與她夫君圓房,可至少也曾嫁作人婦,光是想到這一點,他的心又躁動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關羽翩站起身走到鐵戰野的身後。

  「王爺,想不想到外頭走走?」

  人啊,不能老待在一個地方,一旦待久了,心思便會讓周遭的一切給束縛。她要是再同他說下去的話,

  一定會讓他搞亂心思的。

  「你做什麼?」

  他往後斜睨她一眼,見她直推著他往後門走,不由得心生狐疑。

  「奴婢帶王爺到外頭走走。」對!去外頭吹吹風,看看外頭的景致,別讓她的心思被他隨意牽動。

  真是的!他突地同她說到這話題,害得她覺得很迷惑。她從未遇過像關老爺子那般待她好的人,而她也不曾對任何人心存感激,甚至還想要以身相許,倘若這份感情不是夫妻之情,那會是什麼?

  這王爺無緣無故地提起這事,害得她也開始質疑這份感情。

  「大膽!本王不出府,你膽敢推本王出府?」

  眼看著就快到後門了,鐵戰野眯起魁眸,大手拍在椅把上。

  該死的,她明知道他只能坐在這破輪椅上頭,卻還偏要推他出門,這豈不是要他出去丟臉來著?

  「到外頭走走多好,老是窩在這府裡,不生病才怪。」她從容回答,仍舊推著他往門外走,壓根兒不想聽從他的話。

  關羽翩瞧見後門無人看守,她喜孜孜地開了門,二話不說地推著他走出胡同。

  「你太放肆了,你以為本王會由著你造次嗎?你真以為本王待你較好,便不會罰你了嗎?」他瘸了腿,連下人也瞧不起他,不聽從他的命令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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