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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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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還好他終於醒了,誠如大夫所言,他該是沒事了。沒事就好,要是有事的話,她可是無臉去黃泉下見他爹的。 「你!」 現下是怎麼著?怎麼他才一睜開眼,便得挨她一頓罵?他做錯什麼事了? 關戒覺歎了一口氣,卻正想起身,發現身子沉重得不像話,不由得愕然喊道:「我是怎麼了?」 他是不是生病了,而且還是一種極為古怪的病啊? 「你染上風寒了,蠢兒子!」關羽翩再往他的頭上敲下一記。 要他好生待著他不肯,偏偏要跟在她身後,即使跟在她身後,也不曉得要替自個兒多加件衣裳禦寒。都這麼大的人了,做起事來還是這般鹵莽,他是長高了身子,可腦子似乎沒有一併跟著長進。 「風寒?」難怪他渾身不對勁。 「是啊,誰要你不外加一件衣裳,便跟在我身後的?」她說著說著,一時氣不過,又往他頭上敲下一記。 這渾小子!讓她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生怕他就這麼一睡不醒,若真是如此,那她豈不是沒了夫君,也沒了兒子,往後只剩下她同小蘭芷相依為命。 為了戒覺,她不知道流了多少淚,眼睛都快要哭瞎了,就盼他能醒來。若真失去他,她還真不知道自個兒那麼辛苦地攢銀兩,到底是為了誰! 「既然我是有病在身,那你是不是應該要手下留情,順便倒杯水給我潤潤喉?」真是痛死他了!她分明是蓄意的嘛,也不可憐他已經染上風寒,虛弱得連起身都成問題,還猛敲他的頭。 「想喝水?」哼哼,他現下可會討水喝了?「昨兒個我喂你喝的時候,你怎麼不嘗上一口,反倒是吐了我一身?」 昨兒個流了一晚的淚,她才應該喝水。 關羽翩站起身,替自個兒斟上了一杯水,咕嚕咕嚕地大口飲盡,仿佛不過癮似地再斟上一杯,再粗魯地一口呷盡。她滿足地微微一笑,提著茶壺走回炕邊,睇著躺在炕上滿臉無奈的關戒覺。 「渴嗎?」她笑得很邪惡。「叫聲娘來聽聽。」 她整整照顧他一天一夜,眼睛連眨都不敢眨,疲憊不堪的身子直待在炕邊守著,能讓她這麼辛苦照料的人,他可是頭一個。 「關羽翩!我現下可是染上風寒了,你卻在這當頭找我麻煩,連一杯水也不倒給我喝?」他不禁氣結。 要他叫她一聲娘?下輩子再說。 「我要是這麼輕易地便倒給你喝,你又怎會懂得要感謝我照顧了你一天一夜?」她優雅地坐在炕邊,直睞著他,笑得極為詭異。「如今只不過是要你喊我一聲娘,有那麼為難你嗎?」 「我……」可惡,他怎會在這時候病了,還讓她逮著了機會?不成!他不喊,絕對不喊。「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唯今之計便是轉移她的注意力,免得她再逼迫他。 只見關羽翩長睫微抬,仿佛若有所思地道:「我方才不是說了嗎?你昏倒在通往王爺院落的小徑上,湊巧哥尤經過時瞧見了你,連忙向王爺稟報,才救了你一條小命。」 整整一天一夜,她都沒見著王爺,而王爺也沒差人喚她,讓她可以放心地照顧戒覺。他真是個好人,雖說那一夜他的行為令她十分氣憤,可至少他沒有得逞,也沒有強逼她,甚至還要她趕緊去照顧戒覺,他的好和關老爺的好,是不同的,可照樣教她感動。 身為尊貴非凡的王爺,體恤下人到這般地步,已可以算是好主子了,而她卻惡意地偷了他的玉珮,看來她改天非得趕緊把東西放回去不可,然後再帶著戒覺和蘭芷離開這裡。 「待我病好了,我再同哥尤道謝。」關戒覺暗自慶倖他成功地轉移話題。 「還得同王爺道謝才是。」關羽翩又敲了他一記爆栗。「倘若不是王爺,你能在這兒躺得這般舒服嗎?」 「連這樣也要道謝?」不是這樣的吧……倘若他沒記錯的話,以往她也曾用過這招,只不過那時候,是她強迫他裝病,然後躲在他房裡,借此逃過色心大起的主子,那時候怎麼不見她說要感謝? 「怎能不道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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