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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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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戰野低沉的嗓音問喝一聲,教她渾身一顫,這才清楚原來喚她的人是正在用膳的鐵戰野;她輕移蓮步,不疾不徐地走到他的身旁。 「王爺。」這可是他頭一遭喚她名字,教她挺不習慣的。 「這東西要怎麼吃?」鐵戰野手持銀著敲在一道用蓮葉包裹住的菜肴,濃眉不悅地微微攏起。 這女人……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生的女子,居然膽在她的孩子面前吻他,別說她是寡婦,儘管是一般女子也不會做出此事,更何況她是一個守寡還帶著一雙兒女的女子? 饒是關外部落的格格也不見得會有她這般驚世駭俗的舉動,真不知道她守的到底是哪一門子的婦道。而他也真是太不濟事,居然讓她的舉止給怔愣住了。 不過是個親吻罷了,壓根兒不算什麼,可在那一瞬間,他的目光卻直盯著她那勾笑如彎月的菱唇上頭,鼻息之間只嗅聞到屬於她的淡淡馨香;她的唇是恁地柔軟,而她輕挑的丁香遠比由羊肉片更能激出他的「饑餓感」,讓他在那時極想將她給吃了。 她長得確實是挺勾魂的,尤其她的舉動是如此地誘人,雖說關戒覺並非是她己出,可她好歹也算是他後娘而她竟敢在他面前引誘他,令他頗為意外。 「讓奴婢替王爺準備。」 關羽翩彎下腰,自靴子裡取出一把匕首,豪氣地將蓮葉割開,足以令人食指大動的香包立即充斥整個偏廳,連守在一旁的貼侍也不禁輕移視線。 「這是『蓮葉蓮花鰱』,是用數種香料、蓮花和鰱魚,一同包裹在蓮葉裡蒸上一刻鐘的時間。」她一邊說,一邊夾著一塊魚肚肉放人他的碗中。「王爺,這鰱魚入冬正肥美,味兒正香濃,您一定要嘗嘗。」 呵呵,好吃是不?倘若不合他的意,他豈又會問她這道菜該要如何取用? 就說了嘛,她的手藝絕對不會差,她完全不需要用上什麼龍肝鳳髓、豹胎鯉尾之類的上等食材,便能將爐火純青的廚藝展露無遺。 「是嗎?」他興致缺缺地持箸輕嘗。 她的手藝確實是不凡,可他現下更有興趣的是——她的人。 「味兒好嗎?」 她甜美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他輕抬魅眼對上她微張的嫩唇,感覺體內有股奔騰的欲望竄升。 鐵戰野冷聲下令:「你們退下。」 他大手一揮,偏廳裡的侍衛全數退下,只剩關戒覺仍站在一旁動也不動。 鐵戰野側眼睞著他,再道:「你也退下,把門掩上,沒有本王的命令,誰也不准進來。」 「王爺?」關戒覺一愣,看向關羽翩,瞧她也是一臉愕然。「難道王爺是要懲治我娘親晌午時的放肆?」 他還以為王爺不打算追究了,想不到…… 「下去。」 鐵戰野示意退出門外的貼侍將關戒覺拖出去,門掩上之後,他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抬眼看她。 「你…」 「王爺?」她輕挑柳眉。 他把貼侍撤下,連帶的也把門給掩上,這意圖很明顯,只是她沒料到他會恁地大膽;抑或是該說,這些王公貴族的行事作風向來放蕩,宅邸深鎖、大門深掩,也不在乎外頭的人如何看待他們的放浪形骸。 昨兒個她就該要明白了,不該等到現下才發覺。 「你的廚藝確實是了得,挺合本王的味兒。」他頓了下,又輕聲道:「本王憐你孤兒寡以欲將你留在府裡,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確實,她是挺對他的味兒。 沒有幾個女人敢在他面前造次,儘管是宮裡被寵壞的格格也不至於如此肆無忌憚,而她剛烈又快口直言,大膽又令人銷魂,倘若有她為伴一段時日,相信定是可以為他解悶的。 他被困在這府裡太久了,而真正入得了眼的女人又太少,難得可以遇見如此有趣的女人,況且她要是有意,收為侍妾也無妨。 「真的?」她佯裝驚訝,驚呼一聲,隨即雙膝跪地。「謝王爺恩典。」 如此寓意深遠的話,若說她聽不懂,定是騙人的;但她怎能裝懂呢?自然是要裝傻的,倘若不裝傻,豈不是要順他的意了? 她為關老爺子所背的貞節牌坊,可不是這麼輕易便能讓人給拆了的,唯有今兒個晌午為了出一口氣,一時行為差池讓她的貞節牌坊略微蒙塵。不過,不礙事的,只要她在這兒撈夠了,離開之後誰會記得這件事? 眼前最重要的是要好生伺候這已經上鉤的大魚。 「你毋需言謝。」他抬眼睞著她,突覺她的神情有異,「今兒個晚上,你……到本王的寢房伺候。」 為何他總覺得她謝恩的神態有些古怪?似乎是哪裡不對勁。 「咦?王爺要用消夜嗎?」她仍是裝傻。 雖說她仍是清白之身,但這男女之間的閨房情事,她可是知道不少;畢竟在街上流離了十數個年頭,在頭目身旁做事,一些世事自然也比一般足不出戶的姑娘家清楚,而這也成了她欲擒故縱的手段。 「你!」她這是在虛晃他? 別同他說她不懂他的意思,別逼他風雅就鄙薄,屆時難堪的人可是她。 「難道是奴婢聽錯了?」她眨了眨瀲灩澄澈的美眸,仿若真是一點也聽不懂的模樣。 就說男人的心思極易捉摸,一點也沒錯。 要躁縱一個男人,莫過於酒、色、香,只要有其中兩樣,還怕這男人不手到擒來?這方法她如法炮製數回,從未失手。 「難道你真的不懂……」 「娘娘娘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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