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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你這人……」她不禁翻了翻白眼。「難道你壓根兒都不想忙裡偷閒,四處走走看看?看湖景也成,到賭坊賭兩把也成,或是聽戲曲也成。」

  「我沒興致。」

  「看來,你對於不能生財致富的人事物是沒半點興致的。」難怪他不會對她笑了,是不?

  爹掌握他的生殺大權,姐姐們則可以從旁幫他一把,上門來的客人可以算是他的衣食父母,然而同他談大宗生意的對象,就是他的過路財神了,而她……哼哼,什麼都不是!

  「可不是嗎?」他沒有反駁。

  「啐!」他還真敢說哩,當著她的面,他居然不回避,真不知是他性直,還是打從心底不把她看在眼裡;哼!同她一道出遊,真是這般乏味無趣嗎?

  原先還以為他對她的觀感已經好多了,誰知一連幾天下來,他們好似又回到了原點,真是令人生厭!

  「早些回去吧,我不過是一名總管,老是天天吃白食,會招人非議的。」

  「你說這話分明是……」拐著彎在嘲諷她!

  「怎麼?」他冷笑睇著她。

  「沒事。」不能說!一旦說出口,豈不是真的著了他的道,真認為自個兒是個只會吃白食的廢人?

  走就走!他若無心陪她一道賞霞,儘管天上的霞光四射,她都無心再欣賞了。

  扁起嘴,傅搖光微惱地站起身子,然而才踩出第一步,便教地上的氊子給絆倒,眼看快要倒向窗臺……

  說時遲那時快,一股有力的勁道硬是將她摟進熱呼呼的懷裡,埋得她的粉臉發燙,卻又依戀得緊。

  只見阮棄悠不掩擔憂地睇著她。「你沒事吧?沒弄傷哪兒吧?」

  她眨了眨眼,心兒漏跳數拍,只覺得頭暈目眩,腳下不由得一軟。

  見狀,阮棄悠抓住她的力道更加有力地將她往懷裡帶。

  「怎麼了?」

  耳邊傳來他憂心的問話,儘管依舊暈得很,心頭卻狂顫不已,她忍不住勾起笑。

  這是發自內心的關心,這總騙不了人吧?

  這兒只有她和他,他犯不著在她面前作戲吧?要作戲也得在人前,在這兒他大可轉頭便走,壓根兒不需要管她的死活……那日她落湖,他也是二話不說地跳進湖裡……

  照這情況看來,他應該不討厭她才對啊,為何他偏偏要這般淡漠地待她?而她,又為何這般在意他的淡漠?

  嗯……仔細想想,她好似不是從現下才開始在意的,好似在三年前,或者更早以前就開始在意了,只是她不願去想罷了……

  為何不願想?難不成後頭有什麼教她不願面對的事?

  「你好些了沒?」

  阮棄悠微微將她推開一些,睇著她紅撲撲的臉,不由得伸出大掌擱在她的額上。

  「要不要我先送你回去,再差大夫過府診治?」

  聽見他難得溫柔的嗓音,她直瞅著他,瞅得有幾分失神。自她有印象以來,他便已在府裡,換言之,他可說是看著她長大的,但這十幾年裡,現下是他頭一回待她這般溫柔,說起話來如此輕聲細語,摟住她腰肢的力道甚強,卻壓根兒沒弄疼她。

  這一刻的心情無法言喻,可教他摟著,她卻壓根兒不覺得討厭,甚至還挺喜歡的……她咽了咽口水,有點意外這突生的念頭。

  「三小姐?」見她不語,他微蹙起眉,低頭再俯近她一些。

  「嗄?」

  她?地抬頭,不偏不倚地對上他的唇,霎時四目交接,四片唇瓣也緊密地貼在一塊兒。

  狂顫的心霎時如死水,止了數拍,腦袋一片空白,教她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阮棄悠難以置信地瞪著她,一時之間不知到底該要鬆手,還是繼續抱著她……然而,總不該再這樣下去吧?

  他有些不舍地離開嫩如花瓣的唇,艱澀地道:「三小姐,恕小的失禮。」

  失禮?她要的豈只是一句失禮?

  轟的一聲,仿若是爆竹丟在她耳邊大響,瞬間炸回她的神智,也炸出她一肚子火。

  她抬起手,毫不客氣地賞了他一個耳刮子。

  「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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