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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唇邊的笑意說有多邪惡就有多邪惡,分明是正大光明地惡搞她。

  瞪著他邪惡的笑臉,她不由得扁起唇。

  嗚嗚!她昨兒個都沒睡,也還沒吃午膳,他不懂得先招呼她,居然先罰她……沒關係!君子報仇,十年都不嫌晚。

  山水有相逢,她總會逮到機會回報他的,就像三年前一樣!

  傅記布坊的後院是遍野的杏林,還有一彎清溪流過,涼風不斷吹來,嗅得怡人馨香,催人欲眠……

  只見傅搖光的雙腳都已經縮在石椅上,正舒服地夢著周公。

  夜色已臨,點在後院的幾盞燈火燦亮如星,每個經過後院的夥計莫不放輕腳步,就怕驚醒睡得香甜的主子。

  不知為何,前頭鋪子卻傳來陣陣吵鬧聲,不!認真一聽,仿佛只有一個人的叫駡聲,吼一陣、歇一陣,不知道到底是在嚷些什麼,只感覺好似暴怒極了,又好似有點無理取鬧的叫囂。

  睡夢中的傅搖光不由得微顫一下,口中喃喃的低咒幾聲,拉緊蓋在她身上的暖被,繼續回頭尋周公。

  突地,砰的一聲!

  傅搖光驀地睜大眼,正要開口罵人,卻突地發現自個兒並非在自家院落,而是在布坊後院的亭子裡。

  已經晚上了……她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她狐疑地坐起身子,感覺身上的暖被漸落,她連忙抓起,卻發覺那不是一件暖被,而是一件袍子。

  袍子?是誰蓋在她身上的?

  怪了!是誰有膽將袍子蓋在她身上?

  她眯起美眸,仔細地睇著上頭精美的繡案,撫摸質地細緻的布料。

  她挑眉思忖著這件袍子的主人會是誰。

  這是傅記的布料,還是頗上等的織錦,難怪她覺得眼熟極了,只是……

  她正思忖著,外頭又傳來咆哮聲,聲音是比方才小了些,但是她非常確定,這就是方才擾醒她的聲響。

  傅搖光先擱下袍子,快步往前頭的鋪子走去。

  究竟是哪個混蛋這般大膽,竟敢擾她清夢?

  砰的一聲!

  一匹布直線往前沖,不偏不倚地砸在阮棄悠身旁的牆上,發出重響,再摔落地面,教一千夥計全都傻了限,上門的客人更是抱頭鼠竄,趕緊離開是非之地。

  「快給我個說辭!」一名身穿玄色袍子的男子怒吼著,他梭巡著裡頭一干夥計,目光最後落在阮棄悠身上。

  但見阮棄悠完全不眨眼,臉上的笑意依舊不減,他不疾不徐地彎下身,撿起掉落在地的布匹,緩步走向他。

  「不知爺兒怎麼稱呼?」他噙著斯文的笑意。

  「喊聲唐爺來聽聽!」男子狂傲地大吼。

  阮棄悠噙著無害的笑意,充滿算計的眸子快速地打量他一番,隨即明白他出身不高,不過是個莽夫罷了。

  「唐爺。」他依言喚了聲。

  「哼。」

  「瞧唐爺氣度不凡,想必是江湖男兒。」阮棄悠睜眼說著瞎話,卻說得埋直氣壯。

  「哦?」

  「江湖男兒行事瀟灑、狂放不羈,才會有此落拓的舉止。」阮棄悠飽含贊許地道,幾乎快將他捧上天了。「爺兒心裡不舒坦,不用說,肯定是敝鋪惹爺兒氣惱,毋需多說,小的隨即命人備好兩匹上等素玄錦,就當是小的今日拜見爺兒的謝禮,不知道爺兒意下如何?」

  「嗄?」唐姓男子不由得一愣。

  天底下有這般好的事?他不過是來退貨罷了,貨沒退成,反倒賺了兩匹布?

  「只是……」阮棄悠欲言又止地看著他。

  「怎麼?」難不成他要反悔?

  「這塊交織錦,可是最上等的貨色,是每年進貢的熱門珍品,一匹少說都有十來兩,方才教爺兒給砸在地上,險些把我的心給砸碎了。」他心疼地撢去布匹上的塵土。

  「十來兩?」他不由得瞪大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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