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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倘若不是要私吞,你為何不把東西交給我?」姑且不論這玩意兒到底有沒有拿去典當,于情於理,她都應該交回他的手裡,然她卻沒有……為什麼?好歹給個數他心服口服的說法。

  「我只是不捨得拿去典當。」她扁著嘴道。

  「為何?」

  「因為這兩樣東西都極為貴重……再者,若是我沒記錯的話,金鎖片和玉珮都是大人自小不離身的物品,這樣的東西,怎能隨便典當?」她委屈極了。

  唉,好不容易睡得香甜,誰知道一睡醒來便遇著這陣仗。

  說就說了,總好過自個兒落得中飽私囊的壞名聲……她是那種人嗎?雖說她的主子不是他,但他們好歹也相識一段時日了,要不,這個把月裡他們也相處得不太差,他該要清楚她的為人才是。

  「就這樣?」他不由得一僵。

  「難道大人壓根兒不覺得心疼?」她反問。

  他直視著她,頓覺她好似沒有半點隱瞞、好似真有這般的心思,但若真是如此,他的揣測……豈不是等於空想?

  「什麼心疼不心疼?」他不禁微惱地吼道:「瞧,就是因為你不肯拿去典當,才會教自個兒忙壞了身子,倘若不是碰巧遇著問柳,你可知道自個兒到底會落得怎樣的下場?」

  混蛋,他已經明白地告訴她,他的心思究竟是如何,為何過了一夜一日,她卻依舊沒有半點回應?

  他才不管她不願意典當物品到底是為哪樁,橫豎他就是要她!

  「我……」她扁起嘴,「畢竟是大人的……」

  唉,大人的性子便是如此,說風成風、說雨成雨,不過是一眨眼的工夫,他隨即又換了張臉。

  「別再同我說你不想要用我的銀兩!」他一改常態地吼道。

  「可……無功不受祿啊。」

  「什麼功、什麼祿?」她是打算要逼他吐血不成?「我要的是你的人,我要你當我的娘子,你同我說什麼功啊祿的作啥?」

  她在雞同鴨講不成?還是她根本聽不懂他說的話?

  聞言,淮杏不由得一愣,突地想起這回事,有些僵直地問道:「那個……大人不是要玩我的嗎?」

  「我要玩你?」他不由得發噱。

  「是啊,大人向來最愛戲弄我,總會找些古怪的事惡整我、總是會說些話嚇我,遂我想……大人該是在嚇我的吧!」她語帶保留地睇著臉色大變的他,心頭被狠狠地撞了下。

  難不成……大人是說真的?

  不會吧,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呢?

  她是不是在作夢?

  「你該不會以為你現下在作夢吧?」瞪著淮杏自以為不著痕跡地偷捏著臉皮的動作,花定魁不禁低聲咆哮著。

  「呃……」為什麼大人老是聰明得知道她在想什麼?

  「廢話!我識得你多久,我會連你的心思都不懂?」見她疑惑地睇著他,他沒好氣地大吼,就盼自個兒能夠吼醒她,教她清醒一點!

  「喝。」她趕緊縮進被子裡。

  太神了,為何她不用開口,大人都猜得著她在想什麼?

  花定魁沒好氣地瞪著她半晌,悶聲問道:「你說,我究竟怎麼惡整你、究竟怎麼嚇你?」

  為何她說的這些事,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惡整……真虧她說得出口,誰不知道他向來對她疼愛有加,他又是何時嚇著她?憐惜她都來不及,他哪有可能嚇她。

  「呃……」真要她說嗎?不好吧?不管怎麼說,他終究是大人啊!「大人,既然我已經睡醒了,而你也回到花府,那……」

  「不准!」他不由分說便單手壓在床榻旁,不准她下床。

  「可……」

  「我要你待下,你敢違令?」太放肆了,儘管他不是她的主子,但他好歹是個官,她總該要怕他三分吧?

  「不,我只是想,既然大人已經安好地回到花府,而我的身子也恢復得差不多,自然是該回自個兒的茅屋去,才不會叨擾到大人。」她說得很委婉,就盼他真聽得懂她的意思,別再逼她了。

  姑且不論他對她究竟是什麼心思,是真的也好,是假的也罷,橫豎她知道自個兒的身分低賤,不足以與他匹配。

  「你知不知道現下是什麼時分?」

  「呃……」她睇著窗櫺外,見著走廊上頭有燈火,知道現下該是不早了。

  「你知不知道我的性子?」他又道。

  「咦?」

  「我說了,我要你,我要你當我的娘子,沒有我的允許,不准你踏出這兒半步,你聽見了沒有?」他吼道。

  到底要他說多少回她才會懂?笨蛋!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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