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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她留著這兩樣東西作啥?倘若她想要任何一樣他身上的東西,只要她開口,他肯定雙手奉上,就怕她不肯開口罷了。對了,她留下這兩樣東西,該不會是想要獨佔,遂沒拿去典當吧?

  想著,他靈光一現,有些明白了。

  無怪乎她得多幹點活、多攢點銀兩了,只因她根本沒有典當這兩樣值錢貨,反倒是靠著自個兒的一己之力供養著他……

  混蛋,她怎能背著他幹出這等蠢事來?

  難怪她會從早忙到晚……倘若她真想要這兩樣東西,同他說一聲不就得了?這樣偷偷摸摸的,她到底是在想什麼?

  是想要獨佔嗎?

  倘若真是如此,他可以勉為其難地原諒她,但倘若不是……

  「誰在那兒?」

  正思忖著,耳邊卻突地傳來極為熟悉的聲響,花定魁不由得拾眼,微愕道——

  「問柳?」

  「大哥?」花問柳愣了愣,突地往前跑上幾步。「大哥,你怎會在這兒?」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就在他明白事情的始末,正頭疼得不知怎麼尋得他的下落時,他竟出現在這兒,他真是幸運得數自個兒都覺得意外。

  「你又怎麼會在這兒?」花定魁沒好氣地問:「你不是應該在蘇州嗎?」

  「還說呢,不就是因為你,居然逾假未回,聖上就快要怪罪下來了,還好有人同我通風報信,我便立即回杭州一趟,就定為了要領你回北京。」

  「不,我還有事未辦。」啐,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早知道當官是這般無趣又乏味,他就不該買官。

  「大哥,你該不會是要找搖光算賬吧?」甫回到花府,他便軟傅老爺給逮住,他立即明白事情的始末。「不能怪搖光,是她被搶,又不是她甘願被搶,若是怪罪她,可就……」

  「你在碎嘴個什麼勁兒,我說了要怪罪她嗎?」他不耐地打斷他。

  他彷若教人給掐住般難受,一口氣接不了下一口氣,都快要斷氣,他還在一旁吵!

  混蛋東西,壓根兒不懂得察言觀色!

  「要不……你還有什麼事未辦?要不要我幫你?」花問柳搔了搔頭。

  「不用你多事,我自個兒處理便成。」若是教他一攪和,豈不是會把事情給鬧大?不對,他現下缺人手,就要他回府差人尋找淮杏的下落吧!「對了,問柳,你回府去,把所有的家丁都找足,我有事要他們去辦。」

  「成,不過,我得先把這推車推回去,要不,淮杏到時候又同我吵著要推車,我肯定會敦她給吵得天翻地覆。」話落,他推起推車,壓根兒沒發覺身旁的人臉色有異。

  「推車?」花定魁低喃道。

  難道……他知道淮杏的下落?

  花問柳未察覺他的異狀,自願自的道:「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不過就是一輛破推車,就算在這兒擱上一年半載,也不會有人覬覦,她卻偏要我趕緊把推車給推同去,說什麼裡頭有著她極為珍貴的東西來著。依我看,這推車破爛得送我我都不要,哪裡會有什麼珍貴的東西。」

  說了老半天,他突地發覺花定魁投來異樣的目光;不由得眨眨眼,有些恍然大悟地道:「大哥,你記得嗎?淮杏丫頭啊,就是以往跟在搖光身旁晃來晃去的貼身丫鬢,後來她期滿便回去了。大哥,你知道有多巧嗎?我甫到渡海口,便遇上她,可她不知怎地,說昏就昏,害我忙將她帶回府裡,差大夫過府看診,大夫說……啊!大哥,你做什麼?」

  沒事揪得這般緊做什麼?

  他快要喘不過氣了。

  「她怎麼了?」花定魁顫著聲道。

  「咦?」他不由得一愣。

  「我問你她在哪兒!」他從來不知道他這個弟弟耳力如此差勁,教他不使出全力吼著,他是聽不見的。

  「聽見了,你甭大聲。」花問柳不禁掏掏耳。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犯得著為了淮杏的事同他這麼大聲嗎?

  他記得他向來最愛戲弄淮杏,每每戲弄她流淚,他便快活極了。他可是向來不恥這等行為,但礙于他是兄長,他也只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著他去,只是他現下一聽到她的事,怎會臉色愀變?

  難不成這期間,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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