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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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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盡可能閃避不必要的注目,這丫頭反倒把自己裝扮得豔光四射,怕是招引不了他人目光似的。 「你穿這什麼衣裳?」他的眼往下瞧,停留在她露出大片雪脂凝膚的胸上。 他到現下才發現她已然換掉一身簡單胡服而改穿寬袖大襦衫。她到底在想什麼?她不是想當女俠嗎?他可沒見過一個在江湖間遊走的女俠是像她這般打扮的,想嚇人也不是這般。 她這身打扮豈不是擺明瞭讓江湖上的人知道她是個愚不可及的深閨幹金? 哼,他到現在才發現,虧她還故意在他面前晃來晃去的。「咱們要去拜訪人家,不是應該要把自己打扮得體面些?」 她昨兒個藉機溜了出去,到布莊買了一小匹布幫他補衣袍,順道幫他做了一雙鞋,忙了她一個晚上,手指不知道紮出多少個澗,也不知道重新縫過幾回,他居然視而不見:他甚至沒發現她換了新衣裳,也點上胭脂,重梳髮髻。哼!失魂落魄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 說什麼要把話說清楚,依她看,他根本是在撒謊。 倘若只是想要把誤會澄清,犯得著把自個兒搞得這麼魂不守舍嗎? 「這就是你的體面?」無怪乎自一出門到現在,總覺得有人盯著他們看;原來並不是在瞧他,而是在瞧她。 「我也是為了顧及你的面子才這麼做的,你還以為我喜歡啊!」她嘟起粉杏色的唇。 這人怎麼這麼不識相啊? 「罷了,咱們先進客棧。」他簡直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 他不想在街上多說,不想招惹任何麻煩,先將她帶進客棧再強迫她換下這一身引人遐思的衣裳。 「不要,你不同我說清楚,我就不進去。」她執拗得很,尤其當她覺得自己占上風的時候更是不退讓。 「難看。」他鬆開她的手。 這丫頭以為這裡是南門山莊嗎?站在胡同尾同他耍賴,還怕這來往的人潮不把他當成辣手摧花的登徒子。 「我難看?我這樣子難看?」她不禁拔尖吼著。 有沒有搞錯?她這樣子叫難看?那這世界上還有美人嗎? 連她自己瞧鏡子的時候都會瞧得入迷,讚歎自己居然可以美得如此無懈可擊,他居然說她難看!也不想想她到底是為誰打扮的,若是以往在山莊裡,她還沒興致這樣妝扮自己呢! 特意扮給他看,他還嫌棄她,他是想氣死她嗎? 「小聲點,你以為這是哪裡?」飲禪翻了翻白眼,想強拉她,卻發覺四周已經開始聚集一群看熱鬧的人。 「這是哪兒又如何?」她火大了。 她已經許久沒發這麼大的火氣了,一旦讓她發起火來,她才不管此處是何處,想吵架,想逗嘴,難不成還要挑時間地點? 沒要他誇她,可她沒料到他居然會嫌棄她。太過分了,她就不相信她會輸給他心中的那一個她。 「天驕!」飲禪悶喊著要她適可而止。 她什麼時候不同他拗,偏選在這當頭?他就是不想要引人注目才刻意壓低帽檐,才刻意一身破損的僧袍……唉,這袍子似乎新了些。 正疑惑時,卻聽到有道陌生的聲音竄進耳裡—— 「我說這位大哥,想扮出家人也要扮像一點,連個缽都不帶,還直接帶個小姑娘要進客棧;小姑娘不依,你卻硬拉硬扯,眾目睽睽之下,這太說不過去了吧?」 南門天驕不悅地瞪著不知何時走到兩人身旁的男子。「你是誰啊?誰允許你偷聽咱倆的話來著?」他是誰?一開口就把話說得這麼難聽? 「小姑娘這麼說就不對了,你站在咱的客棧前大呼小叫,客人都被你嚇跑了。我以為你有難,奸心想幫你排解,你倒是不領情,這年頭真是好心沒好報。」男子穿著極為華貴精美,聽他的口氣,他應是客棧掌櫃。 「咱倆就是要住客棧,不過是在你店門口說個兩句,也讓你說得像是犯了滔天大罪似的。」她嘴正發癢,他想同她逗嘴?沒問題,她可以奉陪到底。 她憋了兩天的火了,讓她多少發洩一下也是應該。 她可是把飲禪當大哥看待,才一直忍著沒動氣,豈知這木頭專惹她發火,逼得她不得不找體會退退火氣。 「小姑娘,都說了以為你有事想替你解圍才開口的,你現下倒拿我開刀?你也不管管你這張嘴,利得可以斷革切履了。」掌櫃好人沒做成,火氣也轟上腦門了。 「我今兒個到底是倒了什麼楣?一開門便見到潑婦和窮酸假和尚在這兒牽扯不清,搞給店裡一片烏煙瘴氣。」 「那又如何?橫豎你開門就是做生意,你管得著我嗎?本姑娘有的是銀子,要住宿,還怕你不把我當成貴賓拱上樓?」南門天驕可傲慢得很。「咱倆說閒話,你有什麼資格插嘴,哪邊涼快哪邊去!」 這混蛋哪壺不開提哪壺!她就不是愛聽有人批他窮酸,這掌櫃偏要往她的痛處踩嗎? 窮酸又如何?窮酸就不是人了? 難道江湖上的人都是如此?眼睛都是長在頭頂上的嗎? 「你這伶牙俐齒的小姑娘,真是不知好歹!」 「本姑娘沒有你的不知好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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