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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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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道上路,不代表他得把自己的事都告訴她吧! 飲禪別過眼,卻適巧見著她一襲月牙白的衣衫不知在何時浸濕一大片,清楚地勾勒出她曼妙玲瓏的身段,震得他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幾步。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不過是個小丫頭罷了,他何以如此不能自持?八成是多日不近女色所致。他欲入佛門,而她果真是佛祖派來試煉他決心的夜叉,要不怎麼會如此吸引他? 「喂,我在同你說話,你把頭轉到一旁去,豈不是太不給我面子了?」南門天驕哪裡曉得他內心的掙扎。 「我累了。」飲禪喑啞道。 倘若他真的有意一逞獸欲,她是插翅世難飛;但他已決心入佛門,怎能抗拒不了這小小的誘惑? 然而她身上有股香氣,總攪亂他自以為已平靜無波的心湖。 「這當頭你倒是喊累了?想不睬我也太明顯了吧!」這下子,她更是不放過他了。「我問你,你上江陽縣到底所為何事?還有,你明明有一身了得的功夫,為何寧可去出家?是不是同你要上江陽縣有關?你給我從實招來。」 她儼若把自己當成是青天大老爺似的審起他來。 「都同你無干係吧!」他煩躁地攏緊眉,惱她的青澀無知,招惹了男人還不自知。 是他的修為極好,她才得以全身而退;倘若是遇上他人,誰也難預料會發生什麼事? 「怎會同我無干係?」說得這麼見外,難道他沒聽清楚她已以小妹自居了? 「我把你當自個兒的兄長看待,你真的有事要幫忙的話,只消同我交代一聲,我南門天驕豈有不兩肋插刀的道理?可你啥也不說,只同我說要上江陽縣,我什麼忙也幫不上,豈不是顯得我窩囊,讓你託付不得?」 都相處幾天了,硬是要把她當個外人看待;有人說四海之內皆兄弟,既然兩人有緣碰上兜在一塊兒,就不是尋常萍水相逢、無關緊要的人,他何必老是要拒她於千里之外? 「你不渴嗎?」飲禪沒好氣地說著,硬是不瞧她;「我聽得都累了,難道你一點都不覺得口渴?」 「你會渴?好辦。」地底下就有水,要多少有多少,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南門天驕彎下腰,用手掬起清澈的溪水,嬌嫩的俏顏上堆滿了笑。「喝吧,這溪水挺好,我方才喝了兩口,感覺清爽多了,你也嘗嘗才是。」 飲禪瞪大了魅眸,不敢相信她居然就以手掏水要他飲用……她待人未免太無防備之心?若不是他已決心向佛,她如此待他豈不是引人犯罪? 「快喝啊,水都快要流光了!」南門天驕吼著,鼓起了粉嫩的腮幫子。 「我自個兒用。」飲禪采出手欲掬水,卻感覺她的手湊在他的唇邊柔嫩如棉、纖白似雪,這豈是一雙習武的手?細嫩得像是她的唇一般……他驚覺自個兒的遐思,忙別過臉去。 「嘿,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南門天驕把水一潑,杏眸狠狠地瞪著他。「我可是好心要掏水給你喝,你倒是把我當成什麼了?」 多少人要它捧懷水她都不肯,更何況她是掬水給他? 「你的夾衫都濕透了,離我遠些。」飲禪惱怒地吼著。 她到底是怎麼了?少根筋不成?頭一次遇著她便是在溪旁,她老是說他輕薄她,怎麼今兒個又不在意了? 「我的衣衫濕透了又怎麼樣?」 南門天驕啐了一聲,垂下螓首瞅著自己,卻突覺自己月牙色的襦衣在浸濕之後,居然透明得連抹胸都瞧得一清二楚,甚至還緊貼在胸上。 不能叫,不能叫,若是表現出驚慌狼狽的樣子,豈不是滅了她女俠的威風?況且他是個出家人,出家人是忌女色的。 她抬起粉臉笑得僵直,緩緩地低下身子,緩緩地往後退,直到溪水可以將她的糗態全然淹沒;然溪水太清澈,儘管她把身子沉入溪底也沒用,透著微光,坐在溪畔邊的他定是可以瞧得更仔細。 一抬眼,見他兩眼發直地瞪著自個兒看,她不由得開罵了。 「你你……」她氣得兩頰火燙,連說起話來都結巴不清了。「你是個出家人,要忘卻愛恨嗔癡、要忌女色:如今你卻瞪大眼瞧我的身子,你算什麼出家人?」 不對,她不是存心要把話說得這麼狠,而是被他那一雙眼瞧得不自然極了,她哪裡還有半點俠女風範?讓她把話給說狠了,也是他自找的。 聞言,飲禪也惱了,勾唇冷笑道:「怎麼,你現下又知道羞恥了?咱們初見面時,你不是拿我的手輕薄你自己,那時候怎不見你矜持?」 「此一時非彼一時!」 聽他這麼一說,南門天驕臉上的燒燙可是一路狂燃蔓延,燒到耳根子去了;儘管是泡在沁涼的溪水中,也減不了她的羞意。 她怎麼知道現下的自己會因為過去的事而羞得無臉見人? 那時的她確實是不怎麼引以為意,只因女俠總是這般豪邁爽朗,她才會放心大膽去做的;誰知道那時不羞,此時卻羞得讓她想把自個兒埋進溪裡去。 「有何分別?」見她一徑兒地往後退,他偏是一步步地涉入溪水中。 他就要讓她多點提防心,要讓她知道用她那毫無防備的心靠近一個男人是多麼地愚蠢,要讓她打消涉足江湖的蠢念頭。 「你不要再靠過來。」她抨擊著水面,「再過來,我要生氣了。」 他要怎生羞辱她?她並沒有對不起他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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