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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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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本事的話就露個兩手給他瞧瞧,要不然他真以為她不過是只會耍耍嘴皮子而已。 「飲禪。」她輕搖螓首笑著。「你真是把我瞧得太扁了!」 笑話,不過是打個野食罷了,以為能難得了她嗎?別瞧她嬌嫩,她真的不是養存深閨、不知世事的大小姐。 「請。」他等著。 南門天驕見他端坐在樹蔭底下閉目養神,氣得牙癢癢的,很想要啃上他兩口;然而她不會同這種人計較的,更何況他才救過她,倘若要她這做主子的報答他這僕人方才的救命之恩,而要她出面張羅,倒也說得過去。 不過是小事一樁罷了,她是懶得動手,才要他好生表現一番;孰知他仗著方才救她一命,倒是神氣起來了。 等著吧,等她抓回一堆山禽珍獸,別想要她同他分享。 南門天驕冷哼一聲,甩下包袱隨即開始左顧右盼,思忖著該往山林裡走還是要往溪流邊走。 「打好野食回來了嗎?東西呢?」 她想得正入神,卻聽到耳邊傳來飲禪哂笑的聲音,不由得鼓起腮幫子,瞪了他好一會兒。這傢伙擺明要羞辱她不成? 他該不會忘了到底誰才是主子吧? 「你等著,不管我抓回的是山豬還是野雞,你都別想要我分你一口。」她大聲地咆哮著,隨即快步走進山林裡。 等著,他睜大眼睛等著看她滿載而歸吧! 沒有、沒有、還是沒有! 這山上的飛禽走獸全都死光了還是怎麼著? 南門天驕疲憊地靠上巨大的樺木,斂眼瞅著腿邊的草,直想要狠狠地抓上一把塞入口中。 她好餓啊! 早知道就把包袱背在身上,倘若真找不到獵物,至少她還有個窩窩頭可以裹腹,豈會如眼前這般陷入兩難之中? 她怎麼有臉兩手空空地回去呢? 不要!她南門天驕丟不起這個臉,她才不要回去面對飲禪可惡的笑臉,更不想聽到他惡毒的訕笑。 可是,真的好餓…… 彩霞都自雲端冒出頭了,她能不餓嗎? 全都是他!他一直趕著她上路,也不讓她喝口水、喘口氣,更甭提讓她歇下腳步飽餐一頓。她開始懷疑他根本不是個好人,是她自個兒一廂情願,錯把他這卑劣之徒當善人。 可罵歸罵,她還是餓啊,還是得想個辦法祭祭五臟廟才是。 「抓到山豬和野雞了嗎?」 他如鬼魅般的低啞嗓音像是悶雷似地敲在她的腦後,不由得教她一顫。 「飲禪?」見鬼了,她怎麼會沒聽到他的腳步聲? 他這修行僧的功夫未免太了得了? 「倘若打不到野食,我那兒摘了些山菜,隨便熬了一鍋湯,要不要嘗嘗?」飲禪瞅著她疲憊的小臉。 如果他夠聰明,就該在她打野食時趕緊趕路,而不是坐在那兒等了她老半天不見人影之後,沿著山徑摘起可食用的山菜,順便尋找她的下落。 她不見了他豈不更省事? 可上天有好生之德,他既要入佛門,又豈能棄她於不顧? 她是驕了些、傲了點,古靈精怪又滿嘴歪理不饒人,不過倒還不是挺過分,他尚可勉勉強強忍受她。 「不用,我只是不想吃肉了,我想吃魚!」哼,她會需要他的憐憫嗎? 「魚?」他可是好心地要給她臺階下,想不到她卻執意將階梯踹到一旁去;不知道她是不懂他的意思,還是不願接受? 「對!」她逕自走下來,半走半跑地回到方才的路徑上,水眸直睇著清澈見底的溪流,盯著在其間優遊的魚兒。「東西吃久了總會膩,我要換點新鮮的。」 抓不到山豬野雞,她就不信抓不到眼前的魚。 「隨你。」是她自個兒不領情,他沒必要拿熱臉貼她的冷屁股。 他走回路徑旁,守著自己的山菜湯,由著她褪去油靴,卷起褲管,小心翼翼地踏進溪流裡。 這一隻魚挺肥美的,看得她口水都快要淹死自己了;就它啦,只要她把腳步再放慢一點,把纖手圈成圈圈,緩緩地逼近它……啊!跑了,沒腿的東西倒是溜得比有腿的來得快;不過無妨,旁邊又遊來一隻挺肥美的魚,瞧它楞頭楞腦的,相信一定會比較容易抓住。 水花四濺,魚沒抓住,她倒是濕透了身子。 「日落了,別玩水了,如果凍著可就不好了。」飲禪自包袱裡取出瓢,就著仍滾燙的陶甕舀湯入口。「先過來喝口湯吧,雖說不見得順你的口,可湊合一下倒也不是難事吧!」 四肢趴伏在沁涼溪水中的南門天驕,睇著水中自己的影兒,猶豫著到底要不要認輸。 她當然知道魚不好抓,可她已經沒抓到山豬和野雞,倘若連魚都抓不到,那她這主子的威嚴可還存在?丟臉都丟到姥姥家了,所以她當然得要繼續抓魚才是;只是她……好餓啊,前胸部貼後背了,她真的是榨不出半點力氣來抓魚。 民以食為天,為食可以把命拋,這麼說來主子的威嚴算什麼? 她餓了,而且餓得可以吞下一頭豬了,再不給她吃的,她會活啃人肉、生飲人血的;為免自己失態,遂她決定先不去顧面子了。 「喂,你既然邀我一同食用,怎麼沒為我備妥一份碗筷?」說到吃的,她的動作可快了,玉腿一蹬,隨即飄到他的身旁,看他將陶甕擺在火堆上頭,而陶甕上頭擺了只瓢,這未免太簡陋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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