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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飲禪!」這混蛋修行僧,居然真的放下她不管了?

  這山崖如此險惡,倘若一個不小心,鐵定會滑落山谷;一旦真的掉下去,可就有得瞧了。

  即使沒摔死,在山下杳無人煙之地,也找不到半個人救她。

  她不是怕這山崖的高度,只是甚少見到這麼陡峻的崖壁,有點嚇到而已,其實不礙事的……

  南門天驕咽了咽口水,將身上的包袱抓得更緊,纖纖王指緊抓住崖壁側著走,把整個背部緊緊地貼住崖壁,整個人成大字形,像只窩囊的蟹子;雖說這一段狹隘的山徑不是挺長的,可每跨出一步,就讓她猶豫不決,就怕沒踏穩腳步,她這絕世美人就要香消玉殞了。

  不打緊,只剩下——小段路了。她一直不斷安慰自己。

  然而,腳下的土一軟,緊貼在崖壁上頭的纖指壓根兒抓不住什麼東西,整個身子倏地往下滑。

  「啊——」

  第三章

  「飲禪!」

  南門天驕的身子像是拋出去一般地往下墜落,雙腿踏不到地,雙手抓不住可以攀附的枝幹;在萬念俱灰之際,她唯一想到的便是那個拋下她不顧、甫讓她收為下人的修行僧。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突然有一股熱氣逼近她的身旁,猛然將她緊緊地摟入懷裡,瞬間止住她往下滑的身軀;隨即點地而起,身形敏捷地將她往山巔上帶。

  待她回過神之後,已經是穩穩地站在平臺處,甚至已經過了那一段艱險的山徑。

  她的心在狂跳、血液在疾奔著,身子忍不住戰悚不……她沒事?甚至是毫髮未傷?

  「你這女俠的武功還有待加強。」

  南門天驕澄澈的水眸裡滿是錯愕和懼意地看著這光禿的山巔,像是有些閃神失魂,可頭頂上傳來的溫熱氣息,霎時驚回她四處神遊的魂魄。

  「飲禪?」真是他!

  「你不是在喚我嗎?」飲禪將她攔腰摟在懷裡,隱在席帽底下的魅眸蘊藏著不耐。「要下來了嗎?」

  虧她這樣的身手還敢自詡為女俠,分明是被寵壞的千金小姐罷了;倘若不是他耳聰目明的話,適時地救起她墜落的身子,還怕山底下不多副無主枯骨?

  「你……」她總算是清醒些了。「大膽奴才,決放我下來!」

  這是哪門子的修行僧,居然敢如此肆意地輕薄她?那雙摧花瀅手豈不是把她的

  身子都給摸遍了嗎?

  飲禪微攏起眉,雙手一松,任她跌坐在地上,轉身便打算離開。

  「哎喲!你、你就不會溫柔些嗎?」抬眼見他打算要走,她忙不迭起身直追。「你未免太不受教了?我不過是念你兩句就聽不入耳了?你要記得,我可是你的主子,你救我是天經地義,再自然不過。

  怎麼,現下你救了我,還要我這主子同你道謝嗎?這太說不過去了吧?你也得替我這當主子的想想,是不是?不過你放心,既是救了主子,自然大大有賞,這一點我是不會虧待你的……喂,你走那麼快是趕著去投胎啊?」

  她走得氣喘吁吁,正打算再加快速度,孰知他戛然止步,而她就這麼扎實地撞在他猶如崖堅般堅硬的背上。

  「哎喲,我的鼻子!」她痛得捂住自個兒的鼻子,正打算同他再戰第二回合,教他身為人僕該做何事時,卻瞧見他背後的袍衫全部碎裂成一絲一縷的。

  咦?僧袍都磨破了?難不成是方才為了要救她才磨破的?

  南門天驕正思忖著,卻見猶如崖壁般的他回過頭來,一雙隱在帽檐下的冷眸寒鷲似地眯起。

  「你別搞錯,我可不是你的隨侍,」他咬牙怒道。

  好樣的小女娃,她現下是非激怒他不可嗎?是知道他正在修身養性,凡事動不得怒才更要惹他的嗎?

  南門天驕一愣,傻傻地笑著,「你當然不是我的隨侍,你是我的僕人啊!不過,你千萬別以為自個兒的身分低下,因為我這人向來豪氣,你對我有一分好,我便會還你三分;你若是對我忠心,我這主子自然也會剖心以對。譬如方才你救了我的這份恩情,我是不會忘的。」

  她怎會足忘恩負義之人?方才不過是被他那雙手給嚇著,暫時亂了分寸罷了,她絕不是故意要罵他的。

  況且他的僧袍都因此而磨破,不知道他的背部是不是也受傷了呢?

  「咱們就此別過吧!」最好是她走她的陽關道,他過他的獨木橋,別再讓他見

  到她,免得他惱得失去理性。

  「喂!」見他要走,南門天驕整個人都往他的身上貼去。

  「你在做什麼?」飲禪眯緊眼眸,握緊雙拳。

  南門天驕嘿嘿笑了兩聲。「你玷污了我的清白,不僅抱住我,還瞧光我的身子,現下還貼著我……我不管啦,就算你是個修行僧,你也不能證明你是六根清淨、不為女色所動!我要你負責。」

  飲禪瞪大魅眸,見她像條蟲似地自他身上滑下,笑得一臉狡黠。

  「你別太過分!」她現下是擺明賴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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