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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他不會小氣到這種地步吧?她是真的很怕閃電和雷聲,所以才會無恥地攀到他身上,身為夫君的他,就算不想安慰她,也不能拒絕她的求救,是不?

  她正思忖著,卻見他俯下身來,愈靠愈近,「把衣裳脫了。」

  「咦?」

  「我要你……」他低嗄地道。

  她霎時羞紅了臉,見他起身褪去中衣,她的手腳微顫,卻怎麼也動不了。

  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子?雖說她也挺想同他好好相處,但她卻從沒想到這層面上……

  「還不快點?」他微惱地催促道。

  她委屈地扁扁嘴,抖著手輕解羅衫。

  好沒情趣的人,居然把這麼羞人的話說得這般理所當然

  翌日。

  耳邊傳來細細的唱曲聲,透著空氣中的幾分涼意喚醒了宣典聖。

  他抬眼往前探去,見納諮雲不知何時已起身,並把自個兒打扮得彷若天仙,教他瞧了一眼便再也移不開眼。

  「你醒了?」

  聽見身後傳來聲響,她回眸笑得傾國傾城。

  他的心驀然一震,一股欲火毫無預警地蔓延開來,讓他羞惱地連忙別開眼。

  「孔聖人說:女子無才便是德,男子重德而輕色。女子的儀容須重純樸,倘若像你這般刻意修飾打扮,等於是引誘男子的性情之欲,近乎淫晦!」他悶聲吼著,想要甩開幾乎將他灼痛的欲念。

  納諮雲不禁瞪大了眼,呆愣了半晌才擰起眉,擠出一抹冷笑,「敢問我是否引誘了你?」昨幾個,是她引誘了他嗎?她可不記得昨兒個她有這般慎重打扮。

  他到底是怎麼著?一醒來就沒句好話,真是教人惱火。

  雖然她從不敢希冀他會滿口甜言蜜語,可至少他也不該淡漠地澆熄她一早醒來的好心情。

  昨兒個明明不是這樣的,怎麼一睡醒,他便像換了個人似的,真是……

  虧她一醒來便急著打扮,想把自個兒打扮得漂亮些,希冀他能多瞧她一眼,讓他們夫妻間的情感再加深些,可他這木頭,不誇她便罷,居然還罵她,真是不解風情!

  「婦行之婦德,其義不必爿?明絕異也:婦言,其義不必辯口利辭也;婦容,其義不必顏色美麗也:婦功,其義不必:正巧過人也……這些道理,你到底懂了沒有?」他微惱地道:「你該如此頂撞我,該如此盛妝打扮嗎?你可知道外頭的人是怎麼看待你的?」

  連這等下流話,她都說得出口,她還真是生來氣他的!

  「我管別人如何看我,我只管你怎麼看我!」她惱火地瞪著他。「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我今兒個會刻意裝扮,也是希冀你多瞧我一眼,我會出言頂撞你,那也是因為你說話太傷人!夫事有曲直,言有是非,直者不能不爭,曲者不能不訟。今兒個我心底有冤,為什麼不能說個明白?」

  他給她冠了這麼大的罪名,要她怎能不生氣?

  虧她還滿腦子想著今兒個要怎麼伺候他,又陔怎麼安排節目,心想說不準他們的關係漸好後,便能一塊兒去聽曲看戲……結果全都是空想!

  宣典聖不禁翻了個白眼。「訟爭既施,則有憤怒之事矣。此由於不尚恭下者也。侮夫不節,譴呵從之;憤怒不止,楚撻從之……你怎能不理別人的看法?他人的言語是你待人處世的依據啊屍

  「這是什麼道理?說來說去,還不都是你們男人占盡便宜。」欺負她書讀得少咧!

  就算她說幹了口水,還是逆轉不了自己的處境。

  她不是不從他,只是要她從,總得要有點道理,像他這般出口就是禮記,要不就是女誡,再不就是孔聖人……真是去他的!

  「這是禮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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