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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做生意不都是如此?」她瞧街上的攤販都是這麼喊,難道是她學錯了?

  「你別忘了你是個婦道人家!」

  一個婦道人家和人叫價,像話嗎?

  「可外頭做生意的菜販多得是婦道人家呀!」

  「你……」他頹然地坐在一旁。

  這女人分明是生來克他的……

  「她們都會同人叫價、喊價,這有什麼不對?」說嘛,說得讓她心服口服,她就不會再同他鬧脾氣。

  況且,若不同那些貪小便宜的人叫價,豈不是要教他們 占盡便宜了?

  「先不管那些,倒是你……你方才和宗道湊得那麼近作啥?」她該不會是忘了自個兒已經出閣了吧?但就算她尚未出閣,她也不該如此喻炬的,是不?

  一個姑娘家,不論出閣與否,都該要知道男女授受不親的,不是嗎?

  「我在做生意啊!」

  「做生意需要和人湊得那麼近,彷若在打情罵俏一般?」光是聽她這麼一說,他就覺得頭開始發疼了。

  她該不會是當他眼睛瞎了,沒看到她在做些什麼吧?

  「我哪有同他打情罵俏?你到底知不知道在西水大街上新開了一間書肆?我是在同他套話,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啁屍她是在幫他耶,他感覺不到就算了,居然還隨便替她冠上罪名,真是過分至極。

  「你管哪兒開了新的書肆,你只要管好你的本分便成了。」

  「我……」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再者,你非但讓他靠在身上,還讓他碰了你的手……」他實在不想一一數落她的罪名,但他怕一旦現在不說,往後她刁;知道還會捅出多大的樓子。

  「碰手?」她不禁發噱,「這有什麼嗎?」

  做生意難免會有些接觸,不過是碰著了手,這有什麼大不了的?

  「沒什麼?」他的青筋抖動,顫聲道:「那到底要到什麼程度,才算是有什麼?」

  「至少……我和他們的相處不若和你的相處,這不就得 了?」她有些委屈地道。

  要不,該怎麼樣呢?

  聞言,宣典聖不禁乏力地靠向椅背。

  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是天性風騷,還是偏好眾星拱月?

  倘若她今天的所作所為都不算失禮的話,那到底要到何種地步才算腧炬?

  為何他認為天經地義的禮教,到了她身上卻一點也不適用,彷若不管他怎麼強加上去,都無法套在她的身上……

  「我說錯了嗎?」見他不發一語,她不禁緩緩地走到他身旁。

  又不吭聲了,老是臭著臉杵在一旁,誰知道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我能說什麼?」他斂眼瞅著她腳上的盆兒鞋,不禁想起她方才被一群不知究竟上書和苑作啥的文人包圍,卻壓根兒不覺厭惡,反倒是樂在其中,不知怎地,他心底的那把火,就怎麼也澆不熄了。

  他知道自己不需要同她一般見識,但偏偏說服不了自己。

  他不知道已經多久沒被人惹得這般惱火了,可自從迎娶了她後,他便無時無刻都在惱火。

  她真是個教人氣憤的女人!

  「喂?」她探出手想要撫平他眉間的皺折,然手才撫上他的額,他便如驚弓之鳥般地往後退了一大步,教她的身子一時失去平衡,情非得已地往他身上倒去。「哎喲!你這是在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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