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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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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然是知道尋朝敦不會虧待她,但是小姐呢? 小姐明明心系著二少,卻不能接近他。不曾動過情的小姐,怎會在情醒之初遇上了這等荒唐事? 「我很好,你不用擔心我。」季雪梅打斷她的話,腴著她綰起的雲發上沒有半樣裝飾,便從自個兒頭上拔下一根玉簪。「你就要成親了,我或許不能去觀禮,這一根玉簪,你收下吧。」 不管瓶靜要不要,她已將玉簪插在她的發上。 「小姐,不成的,這是夫人給小姐的,我……」 她想將玉簪拔起,卻被季雪梅制止。 「娘說過,你就像是我的妹子,豈有自個兒的妹子要成親,做姐姐的卻沒贈上半點禮的道理?我把這根簪子送給你,相信娘一定會很開心的。」季雪梅笑得開懷,拿起手絹拭去裘瓶靜臉上的淚痕。「怎麼哭得像個淚人兒似的?待會兒尋大人見了,豈不是要怪罪於我?」 「小姐。」她扁著唇,淚水止不住地氾濫。 她即將離開這裡,如此一來,她便再也不能照顧小姐,這樣子的話,她豈不是太對不起夫人了嗎? 「你做得夠多了。」她勾唇笑著,水眸亦泛著淚光,突地站起身,對著不發一語的尋朝敦跪下。 「小姐?」 「尋大人,我季雪梅就這麼一個妹子,還請大人多多疼愛。」季雪梅澄澈的水眸臉著他,等待他的應允。 「對她好是自然的,你用不著這麼多禮。」他一愕,隨即說道,又有點意外她竟是如此特別,壓根兒不像一般的閨秀千金。這讓他激賞,更讓他明白觀仁偲為何會如此迷戀她。 「謝過大人。」她微笑著起身,又望著淚如雨下的裘瓶靜,笑得更開懷。「瓶靜,你打算什麼時候同大人回尋府?」 「馬上。」尋朝敦替她回答,只怕若多待一天,她便又反悔。 「是嗎?」季雪梅微微頷首。「那就快走吧。」 「但是小姐,你和二少之間……」 「我自有分寸,你就別擔心了。」 她淺笑著,甜柔而迷人,心裡卻已有最差的打算。沒關係,現下只剩下她一個人,再也沒有什麼事可以要挾得了她,即使她真做錯了事,亦只有她一個人承擔,不用擔心會連累瓶靜……她真的知道該怎麼做了。 *** 「仁偟?」 送走了裘瓶靜和尋朝敦,季雪梅回到自個兒的房裡,突見觀仁偟出現在她的床榻邊,正在觀看觀仁偲的傷勢。 「你方才出去了?」觀仁偟勾笑睇著她。 「我方才去送尋朝敦和瓶靜,他們一塊兒走了,是仁偲親口允的。」季雪梅走到他的身旁,卻特意在兩人之間拉開一點距離。 「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居然把自己的妻子送給他……」他喃喃自語著,難以置信下人們的謠傳是真的;倘若真是如此,那麼他身上的這些傷,必定是出自於尋朝敦。 但這一切若都是真的,那麼雪梅和仁偲之間的曖昧關係,也會是真的嗎?下人們都談論著,說是季雪梅厚顏無恥地勾搭上仁偲……但她瞧起來不是如此放肆瀅穢之人。 他不希望這是真的,但是說也諷刺,分析現況,下人間的謠傳似乎都是真的。 季雪梅坐在一旁,只是笑著,沒有開口。 「對了,仁偲怎會在你的房外?」觀仁偟見她不開口,便試探地問道。 「他……」 季雪梅一愣,不解他為何會這麼問,思忖了一會兒,驀地豁然開朗——八成是他聽到下人們的閒言閒語了吧。 她能做什麼辯解?畢竟那全是事實。 「如何?」見她無言以對,觀仁偟更加確定他大膽的假設似乎成立了。 「仁偟,有什麼話不如直說。」她淺笑著,沒想到這件事會來得如此快速。 看來,事情並不能照她的意思進行,那麼她只剩下一條路可走。 「你……」沒想到她竟可以如此地坦蕩。「那我就直說了,今兒個我聽聞一些下人們在我面前饒舌,說二少常常出現在東苑廂房裡,甚至徹夜不歸西苑,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 他不想把話說得這麼明白,然而有些事若不說清楚,只會累積更多的蜚短流長,而他並不樂見這一切。 尤其,聽聞季雪梅是個放浪之人,守不住空閨便勾引二少……關於這些,他更是想要徹底地瞭解。 倘若這一切都是假的,那麼他必會嚴懲那群愛嚼舌根的下人。 「是。」 季雪梅斂下眼,給的答案簡單明瞭!然而卻也給予太多遐想的空間。 她不怕讓他人知道她到底做了什麼事,畢竟做都做了,即使她無恥地辯解,又能如何? 「你?」觀仁偟瞠目結舌地瞪視著她。 她竟是如此地寡廉鮮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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