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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給我一點報酬?」他輕喃著,笑得益發張狂。

  倘若這不是上天註定,可真是有鬼了。這幾日來,他逛遍了數個景點,卻始終找不到她的蹤影,孰知今兒個呷了一點文酒之後,興起念頭想到江堤吹風,倒讓他遇見她了。

  方才在上頭見她月牙白的身影在荻田裡駐足,見她只是靜靜地坐在那兒,仿若才自江邊躍出的妖豔水神。然而見她方才幾欲跌跤的模樣,一個閃神,好似會隨著搖擺的秋荻飛上天,永遠回不到地面……她無儔的面容如神般地教他轉不開眼,讓他放不開手。

  今兒個再相見,豈不是擺明瞭她和他之間的緣,已被扯不開的紅線相纏了嗎?

  「什麼報酬?」她不解地瞅著他。

  見他錦衣華服、香囊玉帶,一副公子哥兒的模樣,哪裡需要什麼報酬?更何況不過是扶她一把罷了,他怎會如此地厚顏無恥?

  不知為何,他這樣子摟著她,並不會使她感到厭惡,甚至有點荒唐地愛上這樣的感覺,仿佛隨著他平穩的心跳,她亦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平靜;偎著他熾燙的身子,她便可以驅走心中的寒冷。

  「你說該給我什麼報酬好呢?」

  他低喃著,不疾不徐的音調中有著挑誘的氣息;他不斷地靠近她,直到兩人的視線相交,直到唇瓣緊貼……季雪梅驀地睜大清澄的眸,她慌、她亂、她羞、她怒,然而她卻不懂得如何抗拒他。

  「不要。」

  她無助地在喘息間嬌斥,然而聽在一頭微醺又饑渴難忍的凶獸耳裡,卻是最甜美的邀約。

  沒有女人拒絕得了他,儘管是未出閣的閨女亦是一般。口是心非不過是她們慣用的伎倆!是她們故作矜持的藉口;她們要的是他的撫慰,要的是絕對的佔有,但他怎可能被獨佔?

  但倘若是她的話,那就說不準了,畢竟他不曾如此渴望得到一個女人,想她、念她,搞得自己心神渙亂、弄得自己狼狽不堪。

  「住手,我要你住手!」當感覺到一陣涼風刮進了她的襟口時,她立即在他耳邊低斥。

  天,他把這裡當成哪裡,把她當成什麼了?

  他居然如此膽大包天,居然如此放肆荒唐,在這堤邊便想要強佔她的清白,難道他忘了這附近人煙稠密,只要她張口一喊,他即使是跳入眼前的江水也擺脫不了這罪嫌?

  她抬眼惶愕地瞅視著他,那張渴求的俊容上有著不似以往的囂狂,還帶了一絲她看不懂的情緒,那感覺像是痛苦。

  「不知道你家在何方也罷,不知道你的芳名也罷,橫豎我是要定你了,你是絕對逃不了的。」他邪佞地低喃,溫順的氣息沿著她雪白的頸項吹拂至她襟口微敞的鎖骨上頭。

  季雪梅咬唇噤聲,星眸半掩地瞅視著他,不懂他為何能夠如此狂妄而大膽。

  「你放肆!」她支離破碎地喃著,卻又不敢張揚,怕若讓人瞧見,只怕爹……他怎麼可以如此待她?就算他真的喜歡她,也不能如此瘋狂地占了她的清白,她可是等著出閣的嫁娘呀!

  「我會娶你為妻的。」這是最折煞他的承諾了。

  他是如此迫切地需求著她,不曾有過哪個女人可以如她這般震懾他的心神,更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如她這般讓他許下承諾。

  他相信她是第一個,亦會是最後一個。

  「不可能的。」她輕聲反駁。

  他的吻夾帶著令人難以抗拒的魔力,一步步蠱惑她的心神,令她幾欲暈厥,卻又令她飄飄欲仙。

  隨著他靈活的舌尖帶給她難言的悸動與詭異的戰慄,像是冰又像是火,輪番戲耍著她羞澀的心。

  「只有我要不要,沒有我得不到的。」他霸氣而粗哽地宣言。

  他僨張的欲念因為她似霞的紅暈而輕顫,因她低切的嬌吟而竄動,令他再也遇抑不了一觸即發的渴望。

  他褪去了束縛,亦褪去她僅剩的遮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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