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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琬琰姑娘別太傷心,王爺對瑩兒姑娘只是虛應一番,琬琰姑娘可以松心。」灝戒將傘舉在她的頂上,為她遮擋狂亂放肆的雨水。

  「灝戒大哥,你怎麼會對琬琰說這些話呢?」玉琬琰毫無自覺地扯起一抹笑;剔亮的淚水橫陳在她嬌嫩的玉顏上,夾以悽楚哀豔的笑靨,更是讓人心疼得無以復加。

  「可有什麼事能讓屬下替你完成?」灝戒硬生生地轉開視線,不看她淒迷冷麗的玉顏。

  「能送琬琰回杭州嗎?」

  灝戒一愣,回眼瞧著她,只見她又扯出苦笑。

  「這可能會害了你……」玉琬琰沉吟了一會兒,水眸霎時空洞無神。「不如替琬琰找來尚未烘焙的茶葉,讓琬琰可以有事做吧。」

  「茶葉?」灝戒又是一愣。

  「得是剛采下的嫩芽才行。」她的聲音像是低吟,又像是呢喃,不知是說給灝戒聽,還是自言自語。

  灝戒望著走入屋內的玉琬琰,心頭沁出疼惜與不舍,卻又無力阻止朱熹康的決定;他只能順著她的意,讓她做一些想做的事。

  這是他唯一能做到的。

  屋內一片漆黑,玉琬琰躺在溫暖的絲被上,卻依舊睜大了一雙水眸,盯著這滿室的榮華富貴,心頭有著古怪的情感在滋長。

  倏地,大門砰地打開,隨即又被閂上,強而有力的步伐走至玉琬琰的身旁。

  「你是誰?」早已習慣滿室的黑暗,玉琬琰拿起一旁的長劍護身,一雙無神水眸登時在黑暗中熠熠生光。

  「你打算殺了本王嗎?」過了半晌,朱熹康徐緩地出聲。

  整個屋內充斥著濃濃的酒香,還有屬於他的男人氣味,不禁令玉琬琰無所適從,不知該如何應對。

  「王爺?」玉琬琰收起手中長劍,起身點上燈火,朱熹康高大的身影霎時落在她的眼前。

  朱熹康不由分話,打橫將玉琬琰抱起,放置於該是他二人同睡的床榻上。

  「你做什麼?」玉琬琰一驚,不斷地捶打著他的胸,雙腿也不斷地蹬踏著。

  「還能做什麼?」朱熹康將她的雙手禁錮於她的頂上,身體緊貼著她的身子,讓她不得動彈。

  「你!」玉琬琰驚扭著身子,卻是徒勞無功。

  她知道他要做什麼,可是她不要,她不要他碰過別人的身子再來碰觸她!

  「你是本王的侍妾,你膽敢說不!?」

  朱熹康微眯著狂肆的眼瞳,粗哽的語氣落在她的耳裡,溫醇的酒氣噴在她的頸項,醉醺她的心神。

  「王爺該是不用琬琰服侍才是。」玉琬琰冷聲道。

  「你不用跟本王耍嘴皮子,本王今夜是要定你了。」

  ……

  玉琬琰睜開哀戚的水眸,抹去臉上的淚痕,無視全身的酸痛,起身拿出一套衣裳著上。

  原來她仍是個妓,是他專屬的妓;只差別於她不用與不同的人交歡。

  玉琬琰寒著一張臉坐在床邊,不懂自己為何還在這裡,心疼得幾乎快要死去,淚水卻是不再流了。

  她的眼一瞥,望見一床的淩亂,卻也發現床上留著一封書信。

  王琬琰輕輕地將信打開,卻讓內容給驚詫住——

  聖上欲下蘇州巡查,賢弟切莫動念。

  切記!一將功成萬骨枯,逆天之事,絕不可行!

  莫非他打算篡改王位?玉琬琰難以置信地看著這書信的內容。

  這意味著他打算篡改江山,打算……刺殺皇上?而這來信之人,顯然要他停止這事。

  這信得趕緊藏起,絕不能讓他人看見——這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呀!

  玉琬琰趕緊點起火苗,將這機密書信焚毀殆盡。

  她蹙眉不解;他和皇上有著什麼深仇大恨,犯得著如此地狠下心腸?若說是她,確真是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若說要刺殺皇上,也應由她來替爹親報仇!

  來到蘇州,總算是值得了,她找到報仇的機會了,儘管身子是如何的污穢不堪都無妨了……

  然而她的心底還有一層聲音在呼喚,像是要讓她明白,她為何願意替朱熹康刺殺皇上。

  一是為了替爹親報仇,二是……不願意讓朱熹康沾惹罪孽。

  為何?約莫是撲朔迷離間,內心深處已經愛上了朱熹康,而她……依然渾然未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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