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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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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她不想出閣,卻逼得她不得不出閣? 而且還要趕在大年初一之前……天啊,那豈不是要在除夕夜之前完婚?這當頭要她上哪兒去找人啊? 逍遙宮是揚州城首屈一指的勾欄院,有號稱江南第一美人的藝伶——官歲年坐鎮,底下還有許多才華洋溢的花娘。 逍遙宮裡有供客倌休憩的雅座,也有讓客倌投宿的雅致客房,更有自皇宮大內特地聘請而來的禦廚。 逍遙宮裡絲竹聲不斷,琴聲、笑聲綿延千里,茶與酒的香味撲鼻而來。 酒醇惹人醉,美人教人迷,到逍遙宮一遊的客倌莫不酒酣耳熱,迷戀到流連忘返。 「舅子,此處乃是號稱揚州第一的勾欄院,若是到揚州一遊而不入逍遙宮,就等於是從未到過揚州。」一名身著青衫的男子極為驕傲地道。 「是嗎?」赫連泱興趣缺缺地道。 「這逍遙宮可是仿大內後宮建造的,瞧瞧這裡頭的木頭,全都是由南蠻運來的上等黑杉所制,而裡頭的紗簾帷幔,更是自蘇州織造局所購,而咱們現下所拿的箸子可都是白玉所制,這桌子可是半月石所鑿……」 易至黎說得口沫橫飛,壓根兒沒發覺身旁男子的臉色愈來愈沉。 「姐夫,你該不會是住在這兒吧?」赫連泱呷了一大口茶。 他特地從蘇州到揚州,為的是談一筆生意,更是順路探望嫁到易府數年的姐姐,誰知道還沒來得及和姐姐寒暄幾聲,他便讓姐夫給拖了出來。 他是沒猜著姐夫要帶他到哪裡去,但他再聰明也不會猜到他竟是把他帶到勾欄院來了…… 「我怎會住在這兒?我可是有妻室的人,你以為你姐姐會讓我住在這兒嗎?」易至黎沒好氣地道:「倘若我真打算要住在這兒的話,我又何必特地到府上提親,把你姐姐給迎娶過門?」 「那你為何會對這兒如此熟悉?」赫連泱眯起深邃的大眼。 姐姐是他唯一的親人,如今他隻身在蘇州,姐姐在揚州,這距離說遠不遠,說近倒也要費上好幾日的時間才到得了;倘若姐夫待姐姐不好,待他回程,他也會順便把她帶回家。 「那是因為這兒是我同他人合作開設的。」見赫連泱微愕,他又接著道:「以往是我爹經營的,而後我就找了另一個人合作,把逍遙宮打造得更加金碧輝煌,好讓上門的客倌從此流連忘返,以此為家。」 「難怪姐姐壓根兒不在意你到這兒來。」他總算懂了。 姐姐再怎麼遵從三從四德,也不可能允許自個兒的相公到這煙花之地,而且姐夫說得相當光明正大,姐姐也答允得理所當然,原來是自家營生,這也難怪了。 「誰說的,這兒到處都是她的眼線,就連嬤嬤都是她掌控的人,遂我到這兒來,她自然是放心得很。」易至黎沒好氣地說道:「我可是她的相公耶,她犯得著防成這德行嗎?我看起來像是會偷腥的貓嗎?倘若我真要偷腥的話,自然不會偷自家的花娘,她布的那些眼線全都是多餘的。」 「姐姐沒親自上陣坐鎮,已算是給你十足十的面子了。」赫連泱嘴上泛著笑意,方才所竄起的殺氣全化為眸底的一池柔意。 他可是極為瞭解姐姐的性子,倘若不是姐姐對他一往情深,她又怎會自願嫁給易至黎這以風流聞名的浪子,就是因為姐姐的執著,他才不得已讓姐姐出閣,讓他唯一的親人嫁至遠方。 倘若姐夫膽敢背著姐姐幹盡風流事而冷落姐姐,他會二話不說地殺了他,再帶姐姐回蘇州。 「那倒是。」易至黎也輕笑著,替他斟上了一杯茶,又道:「這茶是頂尖的貢茶,是我到番禺一帶取來的,在別處可是嘗不到,多喝一些,倘若你要的話,回蘇州時順便帶一些回去。」 「不用了。」赫連泱淡然推拒。「你倒不如快告訴我,帶我到這兒來,究竟有什麼用意?姐姐應該告訴過你,我向來不喜歡到這種地方,你刻意帶我前來,又是經過姐姐答允,想必其中定有陰謀。」 他的眼中只瞧得見如姐姐一般知書達禮又懂進退的賢淑女子,勾欄院的花娘藝妓他根本瞧不上眼,因此甚少踏進這等地方。 有時為了生意不得不前往,也是短暫停留,絕不休憩或留宿,這一點姐姐相當清楚,可姐姐卻讓姐夫把他帶到這種地方,能為了什麼?不外乎是要他對女子多些興趣罷了。 「嘿嘿嘿……」易至黎有點尷尬地爬了爬頭髮。「舅子,你還年輕,你不懂得女子的好,姐夫知曉你甚少踏進這種地方,遂想帶你到這兒來開開眼界,純粹只是帶你來散心,你不用多想……」 他愈說,赫連泱的臉色便愈沉,見他一張俊秀的臉龐益發森冷,他便說得愈心虛。 「很遺憾,我的眼中瞧不進那些庸脂俗粉,別說是要伺候我,即使只是要暖我的床,我都嫌累贅。」赫連泱很不給面子地嗤道。 這等地方,會有像姐姐一般的女子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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