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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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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瞪大的眼一瞬也不瞬地直盯著他,連帶他身旁鐵口直斷的字樣也落入她的眸底,教她驚訝得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不管世風如何良善,騙吃騙喝的江湖術士還是大有人在,但他騙吃騙喝的手段也未免太過精明了? 娘生病這件事情,不可能有第三個人知道的,況且伺候娘的奴婢全都是她精挑細選的,絕不可能把這種消息帶出宅子外;更何況,她們把這等事告知一個江湖術士作啥?她可不認為她們可以從中得到什麼好處,但他實在是說得十分準確,教她渾身發麻,渾身都覺得不對勁。 「你到底是誰?」她低聲問道。 她突地發現街上的商販早就因為這一場飛雪而散去,卻唯獨他一人設攤在胡同裡,這實在是太詭譎了。 他是人嗎?應該是吧,現下正值晌午,就算是妖魔鬼怪,也不會在這當頭出來作怪吧? 「老夫不過是以卜卦、看相維生的術士罷了。老夫別號「神機」,為人解惑、避禍乃是天職,就不知道姑娘願不願意收起面紗,讓老夫將姑娘瞧得更加清楚,好讓老夫替姑娘解厄。」 官歲年稍稍猶豫了一下,隨即拉開面紗,直睇著他。「你說近日內,我家中必有親人病故,這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她只有一個親人,而她正病著……別告訴她噩耗,她承受不起。 「確實是如此。」老者將她瞧得仔細,輕點著頭。 天啊!彷若是青天霹靂一般,疾雷好像正打在她的身上,痛得她說不出半句話來。 怎麼會這樣?怎麼可能會這樣? 年節正近,這般喜氣洋洋,合該是大肆慶祝的新年,年年都是娘陪伴著她度歲末的,難道今年……她寧可是她自己,也不願意是最親愛的娘親。 「大師,是否有方法可解?」她突地雙手一探,揪住了老者的衣襟。 一定會有辦法的,是不? 這老頭說了要替她解厄的,他就一定要幫她,敢不幫她的話,她就要他往後再也無法出現在這個市集上頭。 「倒不是無法可解,可否請姑娘先鬆手?」老者沒料到她會有此動作,嚇得老臉蒼白。「只要姑娘趕在大年初一之前出閣,並且在大年初一之前與男子有夫妻之實,以沖喜的方式化解凶煞,如此一來,高堂必可無藥而愈。」 天啊!官氏沒同他說她女兒撒潑起來會是這般德行……早知如此,他就不願為了屈屈五兩銀子而假扮術士了。 不管了!把話說完後,他得要趕緊離開揚州城,免得他日東窗事發會招來殺身之禍。 「嗄?」她一愣,纖手一松,大眼直瞪著他眨也不眨。「出閣?」 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 先是大夫同她說要查清娘煩憂之事,後來娘又說她最掛心的是她的婚事,現下這術士又道要解厄得要她出閣沖喜才成……倘若不是自個兒遇上的,她真要以為有人在設計她了。 「倘若是我府裡的奴婢出閣,能不能化煞?」她追問。 她不要出閣啊!她若出閣的話,誰來照顧她娘啊? 「那怎麼成?奴婢與高堂非親非故,她成親了又與令高堂何干?」老者很無辜的說,連忙揪緊自個兒的襟口,生怕她一時衝動又擒住他不放;他年歲已高,禁不起任何折磨的。 「若是我娘收之為義女的呢?」她又問。 「終究不是出自於血親,豈會有用?況且,愈近年關,你娘的病就……」 他回答得相當合理,其實心底正暗自慶倖自個兒把官氏所擬給他的臺詞背得一句也不漏。 「是嗎?」 歎了一口氣,官歲年再無心思去細聽他又說了些什麼,她的心已經亂成一團,亂到連銀兩都尚未付給老者,便黯然離開。 是老天要逼她出閣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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