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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我當然是男人,可也犯不著要我脫吧!」他囁嚅地道。

  多羞啊,就這麼光天化日之下要他脫衣,他會不好意思的。他的身子只有他娘親見過,還沒讓其他姑娘瞧過呢;要他在她面前光衣解帶,倒不如叫他一頭撞死在牆上還來得快一點。

  「不脫怎麼辦事!?」夏侯淚不由得怒吼著。

  混賬,她的聲音愈來愈啞,全都是因為他這個多事的麻煩精害的。

  也不想想他一早起來沒為她準備早膳便罷,也沒替她看爐火,還拖著她去救人,讓她累得說不出話來,甚至把他自個兒搞得氣色如此之差,若是不趕緊療傷,可是會影響病情的。

  「辦事?」白時陰也跟著吼道,俊爾的臉霎時燙得像是著火似的。

  她她……她一個女孩子家怎麼好把這事兒擺在嘴邊上說?況且他對她可是沒有半點非分之想的,她突然提出這樣的要求,教他怎麼辦才好呢?是該答應她,還是拒絕?

  拒絕她的話,她會不會誤會他了?可若是要他答應的話……他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功作快些,難不成還要我替你脫?」她很用力地瞪著他。

  怎麼今兒個她和他的身份互換了不成?他不伺候她,反過來要她伺候他了?

  白時陰俊臉紅透,黑白分明的大眼羞澀地斂下,不敢直視她。「我不成的,你別看我好像挺壯的,其實我什麼都不會。」他這麼說;自己也覺得挺丟臉的;但若是不說,待事情上演到那一個步驟時,豈不是把臉給丟大了?

  她要委身於他,他是不介意,反正他也看慣了她的臉;況且她若真是委身於他的話,要救少爺她更是推拒不了,可是……他真的不成啊!

  夏侯淚一愣,不解他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然一瞧見他羞澀地斂下眼,倏地恍然大悟,粉顏也跟著一紅,一巴掌就往他胸前打下,也不管他胸膛上已經傷痕累累了,當下讓他痛得臉色益發蒼白。

  「你在胡想些什麼?」她怒斥著,有股衝動想要再多打他一下。

  他根本就把事情給想歪了,她好意的想要幫他療傷,但瞧瞧他把事情想到哪裡去了?簡直是個下流的登徒子!

  看他的外表一派斯文,乾淨又忠心,想不到他居然想染指她……難道是她把自個兒易容得不夠醜嗎?

  她不認為有哪個男人會對她這一張臉有興趣的。

  「嘎?要不然你是要……」不然呢?

  白時陰不解地抬眼,瞧她粉臉緋紅,可右半邊滿是疤痕的臉卻不見紅紅潤,不禁感到有些古怪。

  「我是要替你上藥,你這個笨蛋!」夏侯淚又補上一拳。

  真是要把她給氣死不成,他平常不是機伶得很,怎麼現下在她眼前裝傻了?

  「哦!」上藥就上藥嘛,幹嘛把話說得那麼曖昧,害他以為她打算要染指他呢!

  不過,她的臉還真是有古怪。即使是受了傷,但如果臉紅了,也不可能只紅無瑕的左半邊吧;還是因為傷痕極深,所以才會……」

  「你瞧什麼?還不趕緊把衣衫給脫了,待會兒還有許多事要做呢!」

  發覺他毫不避諱地盯著她瞧,她的臉不由得更燙了,沙啞地大吼更顯得欲蓋彌彰,然而她卻壓根兒沒發覺。

  「沒什麼,總覺得你的臉……」

  「怎麼?要把你給嚇死了嗎?」夏侯淚一愣,不認為他看得穿她完美的易容術;可他也是個曾經拜過師,知曉一些江湖事的人,說不準他聽過一些她的傳聞。無論如何,她還是得小心一點。「還不趕緊躺過來這兒?」

  「哦。」白時陰點點頭,躺在她的炕上,可才一躺上,卻發現有不少水滴直滴在他的臉上。「下雨了?」

  連炕上都是濕的。

  「你現在知道了?等這一場風雨過去,找個日子給我修瓦補茅,要不然我的炕床可要成了蓄水缸了。」夏侯淚沒好氣地念著,慶倖他轉移了話題,沒再繼續在她臉上作文章。

  「哦!」這房子還真不是普通的破耶!

  還好有他在,若是只有她一個人,真不知道她一個弱女子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唉!一個姑娘家,沒人照顧怎麼成呢?

  倘若沒有他,就真不知道她要怎麼過活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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