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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賴若寒徹夜未眠,而現在卻一點困意也沒有。

  不知道當時少颯看到那張紙條時,會如何呢?昨天他很生氣,她可以想像他的心情,但是,有必要發那麼大的火嗎?

  早說過是圓夢,假使傷到他男人的自尊心,她只能說抱歉,她能給的也只有這麼多了。

  從今天開始,她就像是獲得新生一樣,她可以像往常那般,慢慢地把悲傷沉澱之後再昇華,將痛苦的記憶慢慢地收放到心底最深處,不讓這份情緒老是打擾她的生活。好,現在開始工作吧。

  賴若寒緩緩站起身,突地又覺得股間傳來些許不適,雙手靠在桌面,正要慢慢移動時,卻見到身旁有一雙長腿,她沒來得及抬頭看向來者,便聽到熟悉的聲音傳來。

  「身體不舒服嗎?」

  賴若寒驀地瞪大眼,卻沒有勇氣將眼往上抬。她以為時少颯應該不會再來找她。一般而言,應該都不會再見面了,不是嗎?

  倘若硬要說損失,有損失的人,應該是她,而不是他吧!他沒道理再來找她。

  「怎麼?是無臉見人嗎?」時少颯聲音低啞帶著不難發現的嘲諷。

  賴若寒輕歎了一聲,索性坐下,抬眼看著他寒鷥而猙獰的臉。「請問先生有什麼事?還是要找講總裁?」賴若寒問得客套,用著最平穩的聲音詢問他毫不相干的事。而她只是不想讓他發覺她是那麼地驚訝。

  她不只是羞於見他,而且還有一抹古怪的情愫在心裡微微悸動著。

  「我是來找你的。」時少颯倒也不拐彎抹角,開門見山地道。

  有沒有搞錯?她這是什麼態度?把他當成陌生人嗎?

  她頭一回見著他時,可不是這個嘴臉,想不到他對其他女人慣用的手法,現在卻降臨在他身上,難不成是他的報應?

  不對,他哪來的報應?一開始就說好是你情我願,完全沒有負擔的。

  「有事?」賴若寒不敢直視他。

  一看見他的臉,就聯想到昨晚的放肆。

  明明就是昨天的事,為什麼她會覺得好像過了好久。

  「你說呢?」時少颯緊咬著牙。

  真沒想到她居然可以應付得這麼從容,他原本以為她至少會有一個點羞赧或慌張,但是她竟是如此地鎮靜,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我不知道。」賴若寒打開抽屜假裝忙碌,然而手卻抖個不停。

  賴若寒沒想到他會再來找她,而她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更不知道他來找她是為了什麼?

  時少颯冷眼盯著她好半晌後,撇了撇嘴道:「你問了講尚志關於那個戒指的事了嗎?」該死,他居然不知道要怎麼進入主題,若是不拿些雜七雜八的事來提,他根本找不到話題說出自己的來意。

  「沒有。」她猛然抬頭。「事情已經過去了,不管詳請是如何,我覺得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戒指總算是送到我手中……我很感謝你。」

  話落,她又連忙低下頭,再次假裝忙碌。

  賴若寒的心臟跳得又急又快,仿佛血液都已逆沖而上似的……她想要對時少颯冷漠一點,可是一瞧見他的臉……她不能,她無法做到視而不見,「我不是來討一聲謝的,我只是好心地想要告訴你,那個男人有問題,他對你有非分之想,你最好不要再待在這裡工作了。」不,他不是基於好心,他是基於自身的權利而來的。

  「你不要亂說。」賴若寒微蹙起眉偷覷了他一眼,「尚志不是那種人。」

  「哼!那你告訴我,他手上有的這枚劉再基來不及交給你的戒指,他為什麼不交給你?」她能不能別那麼理所當然地把每個人的行為合理化。

  「他是怕又勾起我的回憶,怕我傷心。」要不然呢?

  他無端端地提起這些事做什麼?不管講尚志是為了什麼,她不想去追究那些問題,就算真的知道真相又如何?劉再基也不會回到她身邊。

  「哼,你就那麼了不起,這麼會讀別人的心,那你為什麼不讀讀我的心,看看我現在到底在想什麼?」時少颯俯下身子,直逼問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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