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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原本是抱著幾分內疚的心情,趁著夜半想到他房裡同他說幾句體己話,就如同往常那般,誰知道她會瞧見這光景?

  難道……是因為她,才教他變得這般狼狽?

  疑惑乍起,她不禁輕撫著他的發,低斥道:「你何時學會藉酒澆愁的?」

  不過是幾天光景,他為何會改變甚大?

  該不會是那兩個笨蛋兄弟教他的吧?啐!他們怎麼教,他便怎麼學嗎?未免太過愚蠢了。

  「嗚……芷兒?」

  不知是不是她的手勁大了些,數朱夭若動了下,發出低吟聲,還緩緩地掀開好似萬分沉重的眼皮。

  聞言,她不由得一愣。

  芷兒?誰?那是誰?他向來不近女色,府裡只有兩個丫鬟和三個廚娘,然而沒有一個名叫芷兒。

  難不成是教他洗了小腳的花娘?

  混蛋!就連在睡夢中,他還想要為她洗小腳不成?

  也不想想,他入府至今,她都未曾要他替她洗過小腳;姑娘家的小腳豈能隨便數人給瞧見,甚至是摸著?

  他居然背著她去洗別人的小腳,就連睡夢中也念念不忘!說穿了,他的憔悴壓根兒不是為了她,他不過是念著花娘芷兒的小腳罷了!

  思及此,她不由得掄起粉拳,毫不客氣地往他的頭落下。

  突地覺得腦門一陣麻痛,朱夭若吭都沒吭一聲,只是有些迷惑地坐正身子。

  「你……」他昏昏沉沉地眯起黑眸,卻瞧不清楚眼前人?

  他是在作夢嗎?還是他在妓館裡?要不,為何他好似瞧見了一個酷似小姐的姑娘?

  怎麼……連她都好似在生他的氣?

  「你連我是誰都瞧不清楚了嗎?」她微惱地道,往他的腦門一拍。 「瞧瞧你這是什麼鬼樣子?把自個兒弄得狼狽些,是想要令我內疚嗎?」

  她已經夠內疚的了,他不需要再耍手段了。

  她想過了,是男人都會上妓館狎妓的,他去那裡一點都不稀奇;再者他尚未娶妻,又身強力壯,莫怪他會把持不住。不是他的錯,若拿這一點怪他,她就不是個明理的主子了,但……

  怪了!明明已經花了好幾天的工夫說服自個兒,怎麼現下站在他的面前,她偏又惱火了?

  一想到他替別人洗小腳,她便有一肚子發不出來的火!

  「芷兒……」他輕聲叫喚。

  他異常溫柔的呢喃,醉眼迷蒙的誘人神情,卻挑誘不了她堅若磐石的心。

  「你!」壓抑已久的怒火,在這當頭打算毫不保留地一次宣洩,然而她的粉拳還沒來得及將他打醒,便教他輕而易舉地擒住。「你!你……」

  「噓!姑娘家怎能這般粗魯?」

  他將她的小手貼在自個兒的心窩,嗓音好柔好柔,是她從未體會過的溫柔。

  「你……」一抹冷意緩緩地打背脊竄上,她有些不知所措。

  「芷兒……」貼在心窩上的小手,軟他緩緩地抓起,擱在唇邊。

  范江瞪大眼,瞧他的唇不斷地摩挲著她的手指,陣陣奇異的酥麻感自指尖竄至、心頭,教她的心狂跳不已……

  放肆!真的太放肆了,就算他真的醉了,就算……

  混蛋!誰管他到底怎麼了,就算他醉死了,他也不能將她當成另一個人,更不能這般輕薄她。

  范江正欲抽回自個兒的手,卻驀地發覺他的手揪得死緊,開口要罵,卻見到他熾熱的唇貼了上來,張口封住她的,挑逗著她青澀笨拙的丁香小舌,將她一肚子的怒火催化成蝕骨的欲念。

  「住手……」

  她無力地掙扎著,想要推開他,卻教他擁得更緊,教他索求得更加熱切。

  混蛋!他怎能將她當成其它人?

  她是他的主子耶!據她所知,他向來不近女色,是個滿嘴道德經的老學究,每回她要上街瞧美少年,他總會在她耳邊說個沒完沒了;但如今,他變了……瞧瞧!他的動作有多老練。

  他的唇舌彷若沾了媚藥,吻得她渾身發燙,此外他的大手竟大膽地在她的身上遊移,儼然無視她的抗拒,彷若要將她給嵌進他的體內、彷若要將她揉進他的心底深處。

  將她錯認為另一個人,難道……他對那位花娘用情如此之深?

  難不成他不是頭一回上青樓,他老早便去過數回了?可……到蘇州也不過只有個把月的時間,那位花娘怎能教他如此情難自遏?

  她微眯起水眸,睇著他因深情而瘋狂的神色,心頭不由得揪痛起來。

  一個相遇不過個把月的人,竟遠勝過她?

  這個念頭閃過腦海,她猛地回神;她在胡思亂想些什麼?遠勝過她什麼來著?她有閒暇亂想,倒不如趕緊想想該怎麼推開他。

  可惡,仗著他的氣力和身形便打算吃定她了?

  他八成是醉得忘了她是個練家子,儘管他擒住了她的雙手,她也不見得要就範啊……心念一動,決意不能再教他放肆下去;然而她使勁一扭,驀然發覺自個兒竟推不開他。

  這是怎麼著?

  她驚詫地瞪著他,發覺他食髓知味,大手竟一路往頸項探去,而她的衣襟更是不知在何時被他拉開……溫熱的大手突地滑進衣內,滑嫩的肌膚立即感到一陣寒意。

  「住手!你這個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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