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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我……」容婧嘴-扁,就往范江的肩頭一靠,哇哇叫著:「江兒姐,他欺負我啊……」

  「乖,他向來如此,你就……」唉!她好似在自找麻煩。

  一開始是覺得逗著夭若玩倒也挺有趣的,但事情演變成這樣,可真是-點都不好玩了,她只覺得頭疼。

  看來眼前只剩下兩個法子,一是公佈容婧是女兒身的事實,二是趕走容靖。

  可……范江斂眼瞅著容靖,見她趴在自個兒肩頭上的臉還在笑,她不禁搖頭歎氣。

  容婧還在玩啊?她還打算要反將他一軍,扳回一城啊?

  了不起!在這兒待上幾天,容婧也幾乎摸透夭若的性子了,知道該怎麼逗他,才會教他氣得七竅生煙,也知道她當初力邀她一道要弄夭若的用意為何……啊!現下不是佩服容婧的時候,而是……這事該怎麼了結?

  范江正思忖著,只覺得有只手扣上她的肩頭,硬是將她往後一拉;下一刻,夭若已擋在她和容婧之間。

  「你未免太放肆了吧?」他惱火地吼道。

  混蛋!仗著小姐寵他,他便要造反了不成!

  竟敢趴在小姐的肩頭……這傢伙到底是什麼東西?如此娘娘腔,簡直快要氣死他了,倘若今兒個不弄明白,他哽在喉頭裡的這口氣,是怎麼也吞不下去的!

  「我又怎麼了?我哪裡算是太放肆了?」哎呀!氣紅眼了?以為把眼瞪大,她就得怕他嗎?

  她容婧可不是教人給嚇大的,就憑他那一雙眼,想要嚇唬她,還嫌太生嫩了。

  「好了,別再逗嘴了。」范江趕忙又擋在兩人之間,就怕一個不小心,會釀成難以收拾的下場。

  嘖!怎會變成這種情況?

  「我哪兒是在同他逗嘴?我是在教訓他,倘若是個奴才,就該有奴才的模樣!」容婧得理不饒人地吼道。

  「好了!我說過夭若不是奴才,你少說兩句。」啐!老是奴才、奴才地喊啊喊的,聽在她耳裡,說有多刺耳便有多刺耳。

  他跟在自個兒身邊多年,她幾時真把他當成奴才看待了?

  說穿了,她根本是對他疼愛有加,給他吃最好的、用最好的,所有的一切全是最好的;只可惜他不是長成她喜歡的模樣,如今她只不過是想要逗逗他,希冀他那張兇惡的臉能夠有所改變,孰知人算不如天算呐!

  「倘若不是奴才,那他是什麼?」嗚……就連江兒姐都打算抽腿不玩了?好歹也要等她討回一點顏面再揭曉真相。

  「他……」范江不由得一愣。

  她沒想過這事兒……

  「分明就是奴才!」說不出來了吧?他分明就是個奴才!

  朱夭若忍無可忍地一把拉開身前的范江,怒瞪著刁蠻任性的容婧。「沒錯!我是個奴才,但那又如何?至少勝過不男不女的你;明明是個男人,說起話來居然嗲聲嗲氣的,就讓我瞧瞧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奴才、奴才地叫,聽起來實在刺耳極了!

  倘若他想要傷他,他確實做到了,不過……他不會這般簡單地放過他!

  只見朱夭若的大掌往前伸,在容婧的襟口上用力一扯,耳邊聽見布料的撕裂聲,眼角瞥見微露的……突地,只覺得後腦勺遭受一記重擊,他隨即不支倒地,昏迷不醒。

  但儘管只是匆匆一瞥,他好似真的瞧見了,中衣底下是件肚兜……姑娘家的肚兜啊!她真是個姑娘家……為何他瞧不出來?

  第六章

  華燈初上,蘇州城臨湖的那條街上到處聽得見吳儂軟語、柔聲浪吟,令人莫不想要一頭鑽進銷金窩裡。

  然而有個人可不這麼想。

  「夭若,你那是什麼臉?大哥我好心地帶你出來開開眼界,你反倒是擺張臭臉嚇我,這到底是怎麼著?」廉碩無奈地道。

  湖邊有問號稱是蘇州城裡最誘人的銷金窩,而他們一干人初到貴寶地,自然得要四處走動走動,瞭解一下環境,順便探探風俗民情……當然,妓樓絕對是必去之地。

  「我的臉一直都是這樣。」朱夭若悶聲道,他對於周遭的絲竹聲沒有半點反應,儘管人就坐在二樓的雅閣裡頭,身旁還坐著兩位美嬌娘。

  「鬼話,你打算要騙誰?」廉鐸沒好氣地道,不時吩咐身旁的花娘幫他倒酒。「前些日子,我瞧你同容家小子金鬧得挺開心的,怎麼最近這幾日便又換了個樣子?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事有前因後果,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啊!

  「你們都知道那傢伙是容家小千金?」朱夭若驀地抬眼。

  「自然知曉,以往都是在臥龍坡上過生活的,就算不是挺熟稔,但也照過面;不過若是小姐不說,我也認不出她是誰,只當她是小姐撿回來的美少年。」廉鐸邊說邊大口呷酒,顯得快意極了。

  「就只有我不知道……」朱夭若喃喃低語。

  可不是嗎?畢竟他不是臥龍坡上的人,自然不會知道這些事;不知怎地,倒覺得自個兒像個局外人。

  「你又在不高興什麼?」廉碩沒好氣地問。

  出來玩就是要開心嘛!擺張臭臉是想要嚇跑身旁的美嬌娘嗎?

  「既然你們知道,為何不知會我一聲?」書他像個傻子一般,天天算計著要如何將容婧趕出小姐的房間,要如何將她攆到蘇州城外……倘若他知道她是女兒身的話,他豈會這樣對待她?

  「咱們以為小姐會跟你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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