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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誰?

  唐詩意瞪大晶亮水眸,粉杏色的菱唇輕啟,難以置信眼前怎會來了個詭邪、戾氣橫披的男子?

  這兒是喜房,他既然不是新娘倌,怎能在這裡頭待這麼久,像是打量她似的直要將她看穿。難不成是方才鬧房未走的人?

  「敢問公子大名是……」

  唐詩意臨危不亂,強自鎮定心神,狐媚的眼簾帶著斥責的意味。

  「我是你的夫君。」樂揚眉一挑,嗓音低柔詭魅,原本驚豔于她豔容的詫異神色立即掩入眸底。

  好一個臨安美女柳瑤琴,聽聞她的琴聲出神入化、扣人心弦,想不到她的玉顏比她的琴藝是更勝一籌,令他驚詫萬分。不過……她的強自鎮定與現下所問的蠢問題似乎有點出入。

  望著唐詩意眉間的小花鈿,卻讓他忘了這個疑問。

  「夫君?」唐詩意蹙緊蛾眉,輕喃著他所說的話語,像是解著不懂的詩經文句一般艱澀。

  唐詩意不著痕跡地輕睨了他邪俊的臉,瞬地再斂下發燙的秋水,心口無故狂肆跳動,亂了規律。

  這是怎麼一回事?她曾經在文卷小鋪廳裡瞧過文昊,雖然只是淡淡一瞥,但她記得那一雙文人的眼眸清澈無垢,不似眼前這一雙狂放不羈、邪戾魔魅的厲眸,瀟灑傲然得教人心驚。他絕對不是文昊,絕無可能!

  「親親娘子,你是等著夫君,等得忘了夫君是何許人了不成?」樂揚將頎長的身軀欺向她,屬於男人的麝香氣息混著烈酒的溫潤氣味,勾心攝魂地拂向她的玉面。

  瞅著眼前的女子,望著她故作冰冷的絕豔面容逐一崩裂,悄悄地露出慌亂的跡象,不禁令他嘴邊的笑痕勾得更深;或許從今夜起,他不會再排斥這無稽的婚嫁,相反的,這臨安美人蛾眉不掃則黛,杏眸矜傲似夜星輕爍,檀口滑嫩如豆皮,惹得他想一親芳澤。這一門親事,他還得感謝爹的大力撮合。

  「你到底是誰?」

  面對他一步步地接近,唐詩意只能不動聲色地往後挪移,豈知,他竟也無恥地將她逼入床榻內側。她面無收爸地仰視著他,內心卻是浪濤洶湧不止,狂然地顛覆她的心緒。

  這男子究竟是誰,竟恁地無恥接近她,甚至厚顏地欺近她的身子,若是讓她的夫君見著這一幕,豈不當她是風流蚤貨!

  「親親娘子,為夫真不懂你到底是怎麼入這個門與為夫拜堂成親的?」樂揚勾起邪氣的笑,一雙詭魅的眼眸閃著侵略眸光逐漸接近她。「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個兒要同床共枕的是何方人物?」

  他眉頭一挑,極享受地看著她微駝的雙頰,令他直想要咬她一口、恬她一口,再殘忍地將她吞入腹。

  望著她世故而內斂的臉蛋泛出身一光,亟欲力持鎮定的冷靜崩坍,他唇上的笑痕更是徐緩扯開,魔魅地蕩出噬人的邪笑。

  「你……」該死,這男人到底是誰,為何專拿如鬼魅般的笑瞅著她,令她心底發毛,覺得一股冷意直由心頭竄往她的背脊,深入骨髓之中。

  「娘子,如何?」

  他突地探出濕熱的舌,恬過她粉嫩的頰面,瞬地移往她嬌嫩欲滴的檀口,在柔嫩的唇瓣上邪佞地留下屬於他的印記。

  「放肆!」她猛地將他推開,將身子再往後一退,孰知背已抵牆,已是無路可退。

  不對,他不是文昊,這裡不是紫宣堂,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她必須趕緊將一切理清楚,可不能白白糟蹋了清白的身子;身子的清白不算什麼,爹的顏面往哪兒擱才是重點。

  「你在同我玩遊戲?」見她臉上漾著一股惱意,樂揚倒也不在意,俊秀的臉上漾著如鬼魅般惑人的笑。

  不愧為一代歌娘,在客棧龍蛇混雜之地,光是這般善於心計的手腕與欲擒故縱的應對,倒不難看出她是如何接待客人的;不過,一切都無妨,只要對他的味,他可以不在乎她的出身,不在意她以往虛與委蛇的日子,只要她好好地侍奉他,他可以疼她很久的。

  「我不是,我……」唐詩意清澈雙眸直視著不動如山的他,第一次感到不曾有過的脅迫感。

  這十幾年來,她唯一接近的人除了娘便是綠翹,而家中唯一的男人——爹,除了在三個時令中會見她外,其餘的時刻全然當成她不存在;而一個月前的對談,算得上是絕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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