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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仁偲!」

  觀仁偲抬頭睇向來人,勾在唇邊的笑仍是邪肆地披露著輕鄙之意。

  「我道是誰,原來真是你。」觀仁偲頓了頓又道:「對了,這個醜女人說她是你的妾,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你管好你自己就好。」觀仁偟一把將薛金荷護在懷裡,惡狠狠地瞪視著自個兒唯一的弟弟,想不到他竟會如此放肆。

  「天,你何時改了興致,居然要這種醜女人?」不用多說,光是見兄長保護她的舉動,仿若是將她視若珍寶般地護在懷裡,他便已經明白了,只是他不懂,他的眼光何時變得這麼差了。

  「我說了,你管好自己便成!」他蘊涵著滿腔的怒氣。「我不管你到底想要娶誰為妻,更不想知道你這麼做是因為好玩還是為了什麼;但是我警告你,不要來招惹金荷,否則我不會放過你的!」

  觀仁偟不明白自個兒是在氣些什麼,但他真是快被弟弟給氣死了,居然當著他的面數落荷兒的容貌。

  她是他的人,容不得他置喙!

  「我自個兒的事我自有分寸,你的事我自然也管不著,不過你還是先把她管好,別讓她隨意進入我的西苑,我可不愛有一些陌生的傢伙大方地出入我的西苑。」觀仁偲突地斂笑,噙著妖詭的氣圍,直盯著兩人好似至死不渝般的親密。

  「我知道了,你好自為之。」

  他不多說一語,打橫一抱將金荷擁在懷裡,瞬地離開西苑。

  觀仁偲斜睨著他倆的背影,再次回到涼亭裡,繼續喝著他的酒,念著那個傷他至深的女人。

  ***

  「我不是說過要你待在東廂,別隨意外出的嗎?」一回到東廂,將她置在床榻上,觀仁偟立即怒不可遏地瞪視一臉無辜的薛金荷。「你就算是想要出去外頭走走,也該是在北苑而已,怎會晃到西苑去?」

  可惡,倘若不是因為他忘了有一件東西要交給她,他又怎會折返,碰巧讓他撞見了這一幕?仁偲這一陣子的脾性古怪得很,難保他不會傷害她。倘若他沒及時嚇回他的心神的話,誰知道事情會變成什麼樣子?

  「我不過是到外頭走走。」

  她垂下眼,不敢睇向他盛怒中的眼;許久不曾見他發怒了,突見他如此反應,反倒是讓她感到無所適從。

  方才觀仁偲的話,她全都聽進耳裡了,那些尖酸的話語像是毒藥一般地沉澱在她的心底;他說的都沒錯,天下人都愛美物,美物人恒愛之,而觀仁偟會將她留在這裡,其心可疑。

  觀仁偟睨著她,瞧她粉嫩的臉上是一片教人心疼的粉白,他的心不由得軟了,什麼怒氣全都在舌尖上消失得無影無蹤。

  「只要你沒事便成。」他坐在她的身旁,大手輕輕地撫上她冰涼的粉臉,心被她揪得疼楚。

  薛金荷抬眼怯怯地對上他,突見他眼中的深情,心霎時狂跳不已。

  他到底想要如何?為什麼又突地對她如此深情?他的眼像是兩泓幽亮的深潭,閃耀著教人心慌的光芒。

  「瞧,都忘了要送給你這件東西,我才會又走了回來。」

  對於她的不語,他倒不以為意,逕自桌上取來木盒,在她的面前打開,露出了裡頭琳琅滿目的首飾。

  「這……」

  儘管她從來不曾用過任何首飾,但她也知道這些首飾所貲不菲,而他打算把這些東西送給她嗎?

  「你瞧,這只鑲著珊瑚玉的金步搖插在你的發上,必能更添你的丰采。」觀仁偟說著,順而取出一隻簪子插在她綰起的發上,再緩緩放開手,雙眼直視著她嬌羞的模樣。

  這是怎麼著?

  他的眼貪婪地睇著她,轉移不了凝聚在她身上的視線。她的臉蛋壓根兒不美,但為何此時的她瞧起來像是一朵深谷幽蘭般,仿佛愈是這樣子深鎖著不放,愈能夠散發出吸引人的韻致……她又像是一朵處在污泥中的搖曳菌莒,不似火豔的牡丹,卻又能緩緩地綻放著屬於她的氣味像是有什麼東西在他的背後推著他,又像是她那雙嬌羞的眸子裡藏著致命的吸引,令他不由得欺近她,直到溫熱的唇貼附在她的上頭,他才驚覺自個兒已吻上了她,以一種無以遏抑的渴望。

  觀仁偟輕吮著她的唇瓣,瞧她微愕地瞪視著他,卻沒有拒絕,讓他不禁更迫切地探出濕熱的舌,輕挑著她不知所措的青澀。

  是他記憶中的甜美,是深鏤在腦海中的銷魂,令他的氣息益發急促而粗重,迷亂地將她輕壓在床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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