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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是……」該死,她不是瘋子嗎?怎偏在這當頭精得像個鬼?

  「鑾童館,是不?」這事倘若讓老夫人知道了,不知道她會多麼震怒。

  「不是這樣的,你應該知道阿澈是經營船運,我和他不過是合夥人,所以……」早知道事情會變得如此不堪,他就不該為了區區二十兩把他送回司馬府,把自己搞得裡外不是人。

  倘若讓司馬澈一覺醒來,發現這事是因為他的緣故而搞得滿城風雨……天啊,他無法想像司馬澈會怎麼對付他,

  「我明白,我全都懂了。」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夏憐輕輕地抬起俏顏。「待二少清醒,我會同他談這件事。」

  或許她在二少的心裡真的是一個微不足道的丫鬟,只是個純粹用來排解寂寞或者是逢場作戲的下人;但是她永遠記得二少對她的好,她、永遠記得二少當時的笑,遂她會盡其一切地幫他完成心願。

  而初成親的那幾日,將會是她往後最甜美的記憶。

  「你別說、千萬別說!」穿雲快要崩潰了,簡直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覺得今日到司馬府一走,會是他一生中最大的錯誤。

  「我知道該怎麼說的,你先到外頭休憩,翠柳和嫣樓會招呼你的。」夏憐抬起微布愁緒的粉顏,勉為其難地勾起一抹淡然的笑,催促著他先行離開。

  穿雲看報著她直覺得天蹦地裂、風雲變幻,頓時悟出自己已離死期不遠了:或許他現下應該要趕緊離開,可是等司馬澈清醒的話,事情還是一樣,他倒不如在這裡等他清醒算了。

  等著謝罪……

  ***

  待穿雲離開軟帳,夏憐隨即走到褥炕邊,一雙燦亮的水眸直睬著熟寐的司馬澈,抬起柔夷輕撫過他的臉頰,隨著指尖緩緩地遊移,慢慢地感受他的溫度和氣息。

  「二少,我到底要怎麼做才是最好?」

  她到底要怎麼做才好?

  只要二少一笑,她便想要更靠近他一點,但是二少一怒,她便會怕得手足無措,只想閃到最遠的角落去。

  但倘若可以,她想要永遠見到二少的笑。只是她一直不懂自己該怎麼做,她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一直待在二少的身邊,才能夠一直看見二少的笑?她不夠聰明,她真的很笨。

  她的身分太卑下,而二少對她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她還記得二少是怎麼對待府裡的丫鬟的,她也知道被二少玩弄過後的丫鬟下場有多麼淒涼。送她不敢抱著非分之想,她不會貪心地以為二少對她會是天長地久;但是成親這幾日,二少真的對她很好。

  儘管全部都是謊言也無所謂,至少滿足了她小小的奢望。

  只是,她沒想到二少是恁地痛苦,以致跑去買醉。

  他寧可買醉也不願意面對她嗎?她的存在是那麼困擾他嗎?

  既是如此,何不讓二少休了她?若休了她,往後二少就不會痛苦了,不是嗎?

  她寧可自個兒痛苦,也不要再見二少去買醉了……

  「二少,倘若你把我給休了,你是否會覺得好過一些?」夏憐喃喃自語著,在他的唇上似風一般地落下淡淡的吻。

  不能待在他的身邊也無妨,她只想要他過得好。

  她還是當丫鬟好了,橫豎她打一開始就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丫鬟,只是老夫人的好意逼迫著二少迎娶她罷了。

  她就知道二少當初答允得那般快速,定是有他的苦衷。既然她現下都知道了,便不能再靠著老夫人而纏著二少……

  第七章

  「再說一次。」

  司馬澈頭痛欲裂地自炕上坐起身子,十分懷疑她方才說的事情。

  八成是他聽錯了,他會大人大量地再給她一次機會說清楚。

  「可以請二少休妻嗎?」夏憐雙手絞扭著,晶亮的水眸只敢盯著自個兒的腳,不敢隨意四處張望。

  「休妻?」他真的沒聽錯?

  夏憐不敢再答話了。基於認識他十年對他的瞭解,她知道這是他要發火之前的徵兆,可是二少到底又在發什麼火?

  「休妻?」司馬澈突地怒喝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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